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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以丹已經追不上了,但這兩個人決不能再放過。
其中一個已經和杜哥交上了手,無論身高力道都占優勢,另一個也抄起了傢伙一起上,剩下壯碩的男人揮過來一根鐵棍,岳諒躲閃不及被棍子撩到小腿,不亞於肩膀脫臼的疼痛一路悶哼傳到大腦皮層,她身體一晃,竟連分神去扣自己的手腕都做不到便失去平衡摔了下去。
壯碩男人趁機直接踢掉了她手中的匕首。
杜哥負傷怒吼:「干你娘——」
一胳膊肘一木棍同時落在他身上,然後被人一甩,推到岳諒旁邊,三個人再次圍成一個圈,默契地封住所有退路。
「要殺就殺,給個痛快的,操你媽老子做鬼都不會放過你!」杜哥啐出一口血沫,惡狠狠地瞪著三人。
壯碩男人也痛快,二話不說又是一鐵棍下來,悽厲的嚎叫穿透隧道,杜哥的肩膀被硬生生砸爛,兩眼一翻痛暈過去。
另一邊適應了疼痛的岳諒清醒了幾分,她慢慢轉了個方向,將手腕貼在受傷的那條腿上。
在三人凝視的目光里,沒著急爬起來。
「不錯,你真有幾分骨氣,撐到現在一句沒喊。」壯碩男人眼中的輕蔑減少,帶上幾分欣賞,「放心,我不著急殺你,正如你剛才說的,你們只有兩張通關卡,我們卻有三個人,那個賤女人又耍陰招跑了,這通關名額不夠分啊。」
「這可怎麼辦,我們進入遊戲遲,資源沒有你們這些老玩家豐富,老是跟你們硬碰硬,很吃虧啊。」
「哦對了。」男人一副才想起來的樣子,「我記得你曾經說過,有事直接沖你去,不要拿你的朋友威脅你對吧?我覺得你說得對,拿你的朋友去威脅你不就變成我在明你在暗了嗎,這不是給你搞鬼的機會嗎?這也太傻了。」
「所以我現在有個好主意,既尊重你的規則,又能得到少了的那張通關卡,你不妨聽聽看?」
終於看到從始至終一臉木然的岳諒變了臉色,男人哈哈大笑:「你說,我帶你去見你的朋友,他會不會也像你一樣,為了朋友付出一切?」
「我可沒有在威脅你,真不是威脅你,我只是威脅你的朋友,等拿到通關卡,我再把你們一起殺……」
手腕用力壓在大腿上,銀光破碎。
還被圍在三人中間的,只剩下一個昏迷的杜哥。
「怎麼回事?!」三人視野中驟然不見岳諒身影,志在必得的喜悅轉化為最深的恐慌,「是卡片!一定是功能卡!」
噗嗤——
壯碩男人低頭,一根小拇指粗的長釘沒入胸口,再拔出來,又以極快地速度變換角度插進去,翻攪兩周後不動了。
他握住長釘剩在外面的那一小段時,那頭空空如也。
他的兩個同伴見狀,生怕下一秒身上多個窟窿眼的人就成了自己,顧不上什麼義氣不義氣,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這時,男人聽到很粗的喘氣聲,離他很近,仿佛觸手就可以碰到。
「我……應該……先殺你……」
龐大的身體直挺挺倒下,砸在昏迷的杜哥身上。
後者在劇痛中醒來,用盡力氣來睜開眼,第一時間去摸了口袋發現通關卡還在,癱軟的身體才恢復氣力,重新開始面對一切。
四周很安靜,除了不屬於自己的喘息聲外,沒有其他動靜。
踢開沉重的屍體,他艱難地抱著自己的肩膀坐起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岳諒……
正想到岳諒,屍體的腳邊處,一個身形重新顯露出來。
那人跌坐在地,一條腿不正常的扭曲著,原本就白的人,這次似乎連眼睛都一起白了,臉上濕漉漉的,都是汗。
岳諒覺得自己站不起來了。
但她還不能倒下,還有太長的一段時間要熬過去。
脫臼的胳膊只要再接上就行,腿只是被鐵棍揮到,有一大半力道落空,這麼疼應該只是骨裂,沒有任何致命傷。
不要讓潛意識的認知覆蓋過自己的精神控制。
邢陽整條胳膊都沒了,失血那麼多都挺過來了,證明自我控制是有用的。
她不斷地告訴自己——
岳諒,去反抗你的潛意識。
這只是無關緊要的小傷,雖然痛,但不會影響你的行動。
數秒後,杜哥發現她居然顫顫巍巍地有站起來的動作,心頭一震。
他以為自己死定了放棄掙扎的時候,這個女人扛住了,並且還打算繼續走下去。光憑這一點,無論他和岳諒卡片上的積蓄差了多少,至少心態上,他都不如她。
一根染血的木棍遞到手邊,岳諒側目,是杜哥。
「我欠你一條命。」
岳諒抓住木棍,往地上一撐,一鼓作氣站了起來,受傷的胳膊和腿又斷了一次似的痛,她沒理會,拄著木棍等眼前的暈眩過去,才道:「我是為了自己。」
她的聲音很輕,她沒有力氣可以花在說話上了。
杜哥沉默,彎腰撿起地上的匕首交還到她手裡。
「你還要去找沈當歸嗎?」
「我只能去找他。」
「你現在是個徹底的累贅了,他自己的處境也不樂觀,還會保護你嗎?」
「……我不知道。」
岳諒是真的不知道,她只能賭沈當歸對復活卡的珍惜,賭他會為了復活的機會,而力所能及地保護自己,無論有多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