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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不欲跟你們打交道,畢竟通關卡我二人都有,避開你們也是輕而易舉, 如果不是被人惡意構陷咽不下這口氣, 也不會故意留在這裡等你們,自找麻煩。」
三言兩語將提心弔膽的躲避轉變成毫無困難的小事,又不著痕跡地告訴對方自己手頭底牌無數, 即便你們動手,也就是添些麻煩。
吹牛界界主點到為止, 再看明顯收斂了戰意的六個人, 知道這次沒白冒險,十有八九能把話說完。
岳諒心中稍定。
「你剛才的意思是你被人誣陷了?這跟我們又有什麼關係?」
「不是誣陷我, 是有人利用沈當歸虛構未知事件煽動情緒,然後一石多鳥。」
六人面面相覷, 沒能立刻明白她的意思。
沈當歸咬著麵包靠在她背後的牆上,視線落在他們剛才出來的那個轉角。
不愧是岳小姐, 切入點絕佳, 共情能力一流。
「所有人都知道沈當歸身體素質遠超普通群眾,也知道他心狠手辣,唯利是圖, 對嗎?」
「這難道不是事實?」
「是事實。」
「那你還有什麼好說的?」
岳諒淡淡拋出下一個問題:「這些你們都知道,那你們不知道這樣的沈當歸不好招惹嗎?」
眾人心頭一跳,是啊,他們以前從來都是相安無事,避之唯恐不及的!
唯一沒和岳諒有過交集的男人看著沈當歸手腳的鐐銬後反應過來:「差點被你繞進去了,我可不上當,可以明明白白回答你。我們知道沈當歸不好招惹還下手,就是因為你之前說的第一點和第二點。他的危險性所有人都知道,而這一輪遊戲限制了能力超出普通玩家太多的小部分群體,這種機會說不定就這麼一次,這時候不聯手除掉他,什麼時候才有機會?」
其餘五人被他點醒,連忙附和。
岳諒點頭: 「你說的對。」
這四個字把說話的男人氣笑了:「所以你在耍我們?」
岳諒憐憫的神色浮現地剛剛好,語速放慢:「問題就出在這種『對』的說法上,你們不覺得奇怪嗎,這一輪遊戲是個人通關,一張卡活一個人,即便你們臨時組隊,最多也就只有七十四個人能活。按照常理,在這種遊戲環境下,大家的心力應該高度集中在如何讓自己活下去,怎麼會這麼統一的有了必須除掉沈當歸的想法?」
「若說沈當歸這一輪大肆搶奪了你們的卡片,你們群起而攻之,這很正常,畢竟他被限制,而你們有了報復成功的機會。可是……」岳諒戰術性地停頓了一下,給了他們數秒胡思亂想的時間,才又繼續,「他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一看到他就一哄而上,就算最後成功殺了他,你們沒考慮過自己付出的代價嗎?你們的敵人就只有他一個嗎?」
轟——
六人臉上和腦子裡炸開的花一樣五顏六色,是啊,這是死亡遊戲啊,他們怎麼會不留餘力保全自己,反而不惜代價就要殺了沈當歸呢?
「看來你們已經意識到了,這種想法不是開始就有的,而是有人刻意給你們灌輸了這種思想。」
「不是……等一下,誰灌輸的,我仔細想一想也沒覺得有人做過什麼事情啊?」
一行人驚慌地開始回憶,這個時候人的思維最容易被牽著走,岳諒這次不再給他們自己思考的空間,而是直接給出了答案:「你們是不是有聽說沈當歸搶了誰的卡片,還有告訴你們這個消息的人口中聽說的聽說,重複提起每多一張卡片加計百分之五十貢獻度的規則?」
「啊!」有人驚呼,「對,我想起來了,遇到好幾個隊伍都有這種說法,然後越說我就越忌憚,後來加入這個隊伍,也有人在說這件事。再後來遇到一支隊伍,我們沒有交鋒,對方又提起這件事,我們就達成了消滅沈當歸的共識……」
岳諒點頭:「那就是這樣了,那個人稍微放出點流言,一傳十,自然而然就擴散出去了,基本傳了個遍後,你們再相互佐證,原本只是聽說的事情你們都仿佛親身經歷,深信不疑,最後流言成真。」
這就是謠言的力量。
人言可畏。
「可……圖什麼啊?」
岳諒看了問得出這個問題的傻瓜一眼,進入正題:「我剛才說過,一石多鳥。第一鳥自然是沈當歸,借刀殺人半點不沾腥;第二鳥是我本人,沈當歸被全員追殺這件事變相阻止了我和他匯合,相當於除掉了我的保護層;第三鳥是所有聽信謠言達成所謂共識的玩家,分散你們的注意力,消耗你們的力量。」
有人倒吸一口氣:「好深的心機!」
岳諒:「這還不止,這三點統一來說都是我們受害,第四點才是他這麼做最主要的原因。」
至此,反向植入開始。
「他之所以放出這樣的流言,是因為如果沒有這個流言,沒有集中仇視的中心,他自己就會變成人人忌憚的靶子,沈當歸如今的處境,就是他自己的下場。」
「啊?」
眾人又炸鍋了。
「是誰?」
「為什麼?」
岳諒緩緩吐出兩個字:「盧林。」
「盧林?」
「盧林嗎?!」
「操,早該想到是這個雜種!」
「不是吧,盧少為什麼會是這個下場?」
岳諒抬了抬手,等他們閉了嘴,保持原本的語速和音量,繼續為他們解惑:「各位都知道盧林團隊的規模,縱然遊戲開頭在他們集體匯合之前死亡一部分,能再聚起來的少說也有十人,這一點你們懷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