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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沒什麼意見,「殷繡錦」磨蹭來磨蹭去夾到中間,又落到最後,和岳諒並排。
岳諒看了她一眼,人就笑著挨了過來,聲音細軟。
「要不要人家告訴你一件事?」
岳諒抬了抬手,在她手背的破皮處按了一下,後者冷不防遭此毒手,抿著唇沒發出任何聲音,但神色全變了。
因為事出突然而暴露的冷而穩的神情。
岳諒心中的猜測落定,輕聲反問道:「現在是不是該我告訴你一件事了?」
「殷繡錦」在她胳膊上打了一下,「……你討厭。」
岳諒把臉轉了回去。
「殷繡錦」不死心,又拉了拉她的胳膊,岳諒看著走在前方也開始放緩腳步的「於暖」,擋開了那隻手,「你說男女授受不親……」
「於暖」垂在身側的左手隨著行走的姿勢自然擺動,右手幅度稍大,一前一後擦過裙擺。
「我也想起來,這具身體的主人好像不太喜歡你和你這具身體的主人靠的太近。」
「於暖」晃動的右手停了下來。
「殷繡錦」用傷痕累累的手臂挽住了她的胳膊,笑道:「正是因為你不是本人,所以才好趁機賺便宜嘛。」
「你說的也對。」岳諒目的達成,也就隨他去了。
還有最後兩個人,她需要考慮下是否採用最直接的方法,不過好像也未必需要使用那種方法。
目光落在失去了一隻手的「蘇文成」身上,人說十指連心,他受了這麼重的傷什麼都沒有只是隨便包了包,神情和注意力還能保持在正常狀態,可以看出是個意志極為堅定的人。
從這一點看,真正的蘇文成並不符合,外露的好色本身就是意志不堅定的一種表現。
那就是朱岷了。
從推斷來看應該就是這樣,只是不知道為什麼,她還是覺得有哪裡存在問題。
斷了四根手指,斷指大概是二十分鐘之前發現的,從血跡的乾涸程度來看,在他們看到之前斷了也有一段時間了,但他們這群人被那一群鬼影攻擊分開也不過就是四十分鐘之前的事,照這麼算,「蘇文成」的手指極有可能就是在那一撥鬼影的攻擊下被咬斷的。
如果那時候就被咬斷了,拍照就在之後。可在這種痛苦之下,單手真的可以拍到完整的鬼影嗎?
這個「蘇文成」,真的達成任務指標了嗎?
天邊的亮光越泛越白,手電筒的光束越來越暗,好在即使關掉手電筒,四周也能借著天光看個大概了。
路燈下格外明亮的墓園出口近在眼前。
四五道鬼影從多個方向襲來,猙獰著全非的面目成為最後一道攔路虎。
精疲力竭渾身是傷的眾人絕望,「怎麼還來——」
終於突破回到路燈下,每個人新傷舊傷縱橫交錯,面色是統一的蒼白。
「殷繡錦」一邊給自己胳膊上添的新傷吹氣,一邊哆哆嗦嗦道:「人家一個人跑散了的時候都沒撞到過鬼,人一多鬼也多,真是夠討厭的……」
「設定就是這樣吧,畢竟人少的時候撞鬼意義不大,各種反應無法被觀察。」「曾以丹」總結道。
「朱岷」:「人多的時候撞鬼我也沒法觀察,太緊張了。」
安全之後,新一輪的試探重新開始。
岳諒察覺到盯著自己的視線,抬頭望去,沈當歸轉移目光,落到了「於暖」身上。
她緊跟著看了一眼,隨後看向身邊的「殷繡錦」。
隔了一會兒,視線又在「曾以丹」和「蘇文成」之間來回遊移,直到沈當歸開口參與其中說了句無關緊要的話,她才將視線專注在「蘇文成」一人身上。
如果他沒有完成任務,那麼一定會選在邊緣時刻出手搶別人的相機。
「蘇文成」抱著他廢掉的胳膊仿佛無意識地踏步,換了好幾個位置,岳諒仔細觀察,發現都是離墓園入口直線距離相對短又沒有人阻擋的位置,於是不著痕跡地也換了兩個位置,最終站到墓園入口前的石碑前面,不動了。
因為實際遊戲地圖是在墓園裡,所以墓園外只生成了不大的一塊區域,「蘇文成」如果真的要搶相機,那他得手後只能依靠進墓園實現逃脫。
四周的景物越發清晰了。
「蘇文成」動了,他從口袋中拿出了相機,自語道:「不會剛看走眼,沒拍全吧?」
他開始查看,其餘人見狀心中也忽然生出一絲不確定來,紛紛拿出相機開始檢查。
岳諒開始吸氣。
伸腿隔他下肢,手肘頂他受傷胳膊那一側的肩膀讓他失去平衡。
「蘇文成」眼中精光一閃,眨眼間放開相機朝最近的「邢陽」伸出手,全神貫注查看照片的人沒有防備,相機失守人也沒反應過來,憋足了勁兒的「蘇文成」已經朝墓園入口衝去。
吐氣。
說時遲那時快,橫出一條長腿,「蘇文成」一個踉蹌險險穩住身體,一記肘擊緊跟而來,他額角的青筋因為憤怒而根根暴起!
為什麼還要跟他過不去?!
強挨了這一下,「蘇文成」失去平衡的同時拿著相機的手砸在了這該死的程咬金腦門上,又借力重新站穩了身體!
岳諒腦袋一痛下意識咬緊後槽牙,反手一把捏住了他包紮著的斷指。
沈當歸教的下三濫的手段總是最好用的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