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頁
太慘了。
沈當歸夾著兩塊字板,看看自己搖搖欲墜的車籃,再看看滿大街都是卻開不了的汽車,略後悔。
當年怎麼就沒有學習不用車鑰匙就將車子發動起來以及徒手開車門的技能。
岳諒還在往前走,走到一輛車前,打開了車門。
打開了車門。
打開了。
車門。
岳諒:「不走?」
沈當歸:「走。」
無論這輛車的外形品牌性能如何,作為此刻奔馳在大路上唯一一輛四個輪子的,它就是最拉轟的,不接受反駁。
「靠怎麼有輛會動的車?!」
「媽的不但會動還他麼會跑!」
「等等搭個便車撒——」
事實證明貧富差距過於懸殊時,先富帶動後富不但不可行,還會造成資本主義重新萌芽。
沈當歸盡忠職守開著車,岳諒舉著望遠鏡趴在車窗上繼續往外看。
風將她鬢邊扎不起來的小短毛吹得更亂。
「我看到了,前面左轉,圓頂的那棟樓,有字板。」
傍晚五點,後排座位上已經放了八塊字板,前面要去迎接的,是他們的第九塊。
停車下車鎖車一氣呵成。
「拿完這一塊,就先找合適的字塊做任務吧,順便找幾個安全的地方。」沈當歸活動活動因為開車而僵硬的肩膀,「同一個地方放多了容易被人一鍋端。」
岳諒沒有意見。
兩人一前一後,目的明確的朝圓頂建築物靠近。
雖說是五點了,夏日的五點天還大亮著,悶熱的空氣讓人提不起勁兒,原是岳諒跟著沈當歸走,不過轉了一個彎,人留下一句話就不見了。
「有人。」
懸浮字板柔和的光線就在三十米開外的地方,被一棵三人合抱掛著樹齡牌子的大樹遮擋大半,岳諒定睛細看,才發現樹後晃動的身影。
字板還有光,就證明那些人還沒有拿到手。
岳諒沒有特意從人口中奪食的習慣,但先來後到這個說法,她也不贊同。
各憑本事罷了。
二男一女,岳諒看清對方人數的同時,也被負責望風的女孩看見,後者愣了一下,驀地臉色一白,尖叫起來。
這一叫分貝高不高都不打緊,只是嚇得艱難爬樹中的男人腳下一個趔趄,直挺挺摔下來。
「□□媽,老子尾椎都麻痹了……」
在叫聲與罵聲中,岳諒認出了尖叫的女孩,原來是熟人,九個小時前才見過面。
「叫屁叫!」
女孩驚恐地指著岳諒:「鬼啊,這就是我看見的鬼!!!」
兩個男人看了岳諒一眼,齊聲怒吼:「鬼你媽,這他媽不是岳諒嗎?!」
「岳……岳諒?」女孩終於敢仔細認真地直視岳諒的臉,好一番打量之後,鬆了口氣,苦笑道:「是岳諒啊,嚇死我了,我還以為真的要抓鬼呢……」
她看看四周,沒有發現其他的人蹤影,最後瞄了一眼岳諒腳下的影子,才放心地走過去。
「我聽到了廣播,你沒有找到你的沈當歸嗎,怎麼還是一個人?」
對於什麼你的我的已經麻木了的岳諒抬頭看了看字板,它就浮在最上方的枝葉間,離地六米左右高。
岳諒沒有回答她的問題,看著樹道:「主幹太粗,樹杈離地又高,這棵樹不好爬。」
三個都是普通玩家,二十五歲上下,兩個男人身材健壯,看起來很有力氣。
較矮的男人說道:「是啊,我本來就不太會爬樹,這兄弟……也就是勉強爬個小樹的料,在這兒耗了半小時了,好不容易才站到樹杈上去,給她一嗓子又嚎下來了。」
女孩紅著臉,小聲囁嚅:「我不是故意的。」
岳諒:「你們為什麼不找根繩子,先拴在樹枝上,再借著繩子的力道往上爬?」
三人齊齊沉默,半晌憋出個「日」來。
摔下來的男人看看獨自一個的岳諒,眼珠子一轉,也不著急把上頭的字板取下來了。
這是岳諒唉,上一輪遊戲他屬於金行,和土行並肩走過很長的路,也見識了她在整個隊伍中起到的作用,這是個很厲害的女人。
而這個很厲害的女人,在一天的奮鬥之後,就算單槍匹馬,也一定有拿到字板。
與其自己找的那麼辛苦,逮著這樣一隻失去籬笆保護的肥羊殺一頓,豈不是更省力。
他心底的主意來了。
「算了,蠢都已經犯了,繩子也還要去找,先歇會兒……對了岳諒,哦,我直接叫你名字可以吧?」
不直接叫名字要叫什麼,岳小姐麼?
岳諒揮開沈當歸拖長語氣飽含嘲諷的叫法,道:「名字就是用來叫的。」
男人一笑:「也是,現在五點多了,別看這天現在還這麼亮,一個多小時也就黑了,五天四夜算是過去一天了,你還一個人,有收穫不?」
「有。」
男人克制住自己上揚的嘴角,「你這麼厲害,收穫一定不少吧?」
岳諒伸手拍拍自己背後的包,點頭:「拿到了四個字塊。」
「沒有拿到字板啊?」較矮的男人這一問倒是沒有摻雜任何私心的,甚至還有些真心實意的擔憂,這一開始字板算是密集的時候一塊都沒拿到,越往後只會越難啊。
摔在地上的男人聽他這一問簡直想誇他一夸,問得不能更好,語氣不能更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