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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諒耳邊重歸清靜,於是重新梳理了一遍規則與截止現在的遊戲感想。
這一輪遊戲被殭屍追在身後,看起來兇險的很,其實是除了第一輪遊戲外心理負擔最小的一輪遊戲。至少玩家和玩家之間,競爭關係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只要不對付人,不對付人心,其他的危險又算得了什麼呢。
現在的拆彈進程怎麼樣,由於沒有0000的播報一時半會兒還無法得出,不過岳諒估計總拆彈數量應該不會少有四十個。
拆彈時間是隨著拆彈個數遞減的,拆彈速度會不會逐漸加快卻不好說,因為岳諒發現,在拆單時間減短的時候,殭屍的類型也開始出現多樣化了。
就跟植物大戰殭屍這個遊戲本身一樣,一開始出現的只是包裹著繃帶的初級殭屍,後來就會有頭罩鐵桶的,舉著火把的,包著法老像的,三隻一行舉著厚重擋牌的……
難度也許只會遞增吧。
還有晚上。
太陽的方向已經變了,溫度也隨著日頭移動而稍稍有所下降,由此可見,這七十二小時,也是分白天黑夜的。
在這個一眼望去是垃圾山,第二眼望去還是垃圾山的地方,是否有可燃物可以升起篝火,不知道晝夜溫差大不大,露天過夜第二天是否能夠繼續活蹦亂跳迎接殭屍大軍。
以及,如果晚上出現殭屍,他們的卡片還能不能用,不過既然沒有看到各種夜晚場景用的蘑菇卡,那應該不會休眠吧……
又或者會不會出現那種需要燈才能照亮區域的大霧場景……
這樣一想有太多因素要考慮,前途也一片渺茫。
岳諒掐了自己一下。
有卡有沈當歸。
不需要擔心那麼多。
短暫的休息過後,眾人重新備足卡片,繼續於垃圾山上找炸彈,見彈拆彈,無往不利。
一口氣拆了七個炸彈之後,岳諒擔憂的夜晚,如期而至。
垃圾山高不過十米,山腳最寬處也才二十米,圓錐般立著的小山堆白天不顯什麼,到了晚上就會發現,其實很不擋風,也不保溫。
白天還被曬得燙手燙腳的鐵疙瘩們,到了晚上就變成了冰疙瘩,陰風陣陣,吹得人寒毛直立。
真的有點冷。
大家在天完全黑下來以前齊心協力拆下了一些連在金屬上的木頭,在一些油劑上抹了抹,點燃了一叢氣味不太好聞的篝火。
現有的木頭還不太夠燒過一整晚,於是大家分工,一半人去找更多的可燃物,一半人去找可以搭棚的材料。
至少有個頂,也能少沾點露水不是。
可惜,棚子沒能搭起來,天幕就已經來不及似的把世界捲起來了,無星無月,半點光都不泄露。
只能作罷,一邊五人先圍在升起的兩堆篝火旁取暖。
現在的溫度已經跌破二十度,再晚點恐怕會更冷。
齊歡歡和岳諒他們坐在一起,靠著那個對她很友善的小姑娘,兩個人低聲說話,偶爾還會發出幾聲笑。
對於他們這種強大的適應性,岳諒是打從心底佩服的,尤其佩服齊歡歡。
作為一個同伴死亡,自己也幾次與死亡擦肩的女孩,她非但已經緩過來,還有心思跑到沈當歸面前示好,現在又能跟人討論原來喜歡的明星電視劇……
心理素質真的太強大了。
相比之下她還是過於膽怯了,從一開始,只要在遊戲裡,就沒有一刻是鬆懈的,更別說談笑。
「嗯……」那小姑娘可能覺得自己一直在跟齊歡歡說話,有點太冷落岳諒了,於是善意地回頭,想要拉她一起,「你有看過《風起雲湧之魚塘主小時光》嗎?」
岳諒:「……沒有。」
「哦。」小姑娘訕訕,她還特意挑了一部這兩年最火的,以為沒有人沒看過呢。
氣溫冷,話也冷,岳諒忍不住把紮起的頭髮披下來,長發蓋住脖頸肩膀,仿佛多披了一件外套似的,稍微好受了一些。
「反正也睡不著,這麼幹坐著也沒意思,不如你們給我們講講之前都經歷過什麼遊戲吧!」其中一個人提出,目光在三個老人中間轉了一圈,岳諒盯著篝火出神,沈當歸指間轉動一塊鐵片若有所思,唯有吳鐸的眼神,像是有焦點的。
「吳鐸哥,你給我們說說唄。」
吳鐸苦笑,什麼遊戲,對他們來說,每一場都是生與死的噩夢啊。
「沒什麼好說的,每一場都會有很多人死,最難的一場,一下子死了一半不止,也就是那一場之後,才有了你們。」
「嗯……」在場的新人里要說誰感觸最深,那必然是死了兩個隊友的齊歡歡了,不去想起時她還能若無其事地跟人說話,一提起來,到底也沒有那麼硬的心腸。「別說這些了,都是些……殘酷的事情。」
岳諒組小姑娘又有點鼻塞了。
她也不想聽這些,她好不容易才讓自己忘記白天發生的事情。
一點兒也不想回憶當時的畫面。
那些血,那些倉促失去的生命。
絕大部分人都表示牴觸,提出這件事的人只好吶吶作罷,他原也是想大概了解一下這個世界,聽取一些經驗而已。
「白天這麼辛苦,能休息的都休息一下吧,明天也不會輕鬆的。」吳鐸「啪」一下拍掌,把所有人的視線集中過來,「在休息之前,為了保障安全,先決定一下守夜順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