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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辛德瑞拉不能趕出去,這個壞種卻可以!
從出生到現在,吉幸還是第一次倒這麼大的霉!
他硬生生被打出門去,狼狽至極,眼看著大門在面前關上!
後院的曾以丹聽著動靜,緊張地環住自己的胳膊。
沈當歸抬了抬眼皮。
十分鐘後,在曾以丹硬著頭皮牽了馬,並把馬拴在馬廄里的時候,一個身影翻過高牆,無聲地落入圍牆內側。
身上的幾道背上在劇烈的動作下被扯得越發腫脹疼痛,吉幸半蹲在地上,吸了一口涼氣。
疼死爹了。
「我還在猜是誰。」
月光下,一道陰影擋在他身前。
「原來是你啊。」
吉幸抬起頭,對上沈當歸皮笑肉不笑的臉。
吉幸壓著聲音低吼:「是你乾的?!」
「你可真不了解我,我要揍人,都是自己上的。」沈當歸居高臨下拍拍他的腦袋,「借這把刀的人選,你還是換一個吧。」
吉幸貼住牆壁,平心靜氣半分鐘才重新露出笑渦。
沈當歸又道:「你真可憐,這把刀明顯是等著你的,我想想除了你,也沒有哪個人會走正門吧。」
只有自負至極的吉幸,才會自撞刀口。
吉幸的臉紅紅白白,半天都恢復不成原來的模樣。
他只好換了個話題:「你選的明明是岳諒,為什麼一直跟著這個女人!」
沈當歸搖頭:「沒禮貌。」
吉幸:「?」
沈當歸:「岳小姐比你大得多,你該叫姐姐。」
吉幸:「……」
吉幸:「我一定會揭穿你的,你的一切陰謀都不會得逞。」
咯嗒。
沈當歸鬆了鬆手指關節,語氣平淡:「殺你好像不比殺魚難。」
吉幸無意識吞口水,「你只會用這種粗暴的方式解決問題嗎?」
沈當歸拋起不知道何時到了手中的石頭,吉幸的視線隨著石頭,一上一下,一下一上。
「你見過比這更有效的方式嗎?」
吉幸恨出了一口舌尖血。
「其實……我也不是這女人的騎士,所以你是不是她真正的騎士對我來說沒有任何關係,我是為了水晶鞋來的。你的目的也是這個吧,我們各憑本事爭取如何?」
石頭落在沈當歸掌心,黑乎乎的一塊。
「為了水晶鞋?你真有意思。我如果想要水晶鞋,你根本見不到我。」
沈當歸溫和地看著他,就像看一個沒長大的孩子,「我很好奇,你們真的知道我選擇了誰嗎?」
難道真的不是岳諒?
口中的鐵鏽味把他動搖的思緒抓回來,吉幸努力讓自己的神情看著萬分肯定。
「絕對是岳諒,不會有第二個人選!」
沈當歸嘆氣,舉起手中的石頭朝他腦袋上拍了下去。
吉幸眼前一黑,意識模糊前聽他道:「傻孩子。」
沈當歸扔了石頭,拍拍手上的灰。
跟他扯嘴皮子?
他又不是岳諒,根本不需要可以利用的人,也不需要講道理。
真的不是很懂那個盧林。
沈當歸回頭,曾以丹捂著嘴站在角落裡,滿臉驚懼。
他笑了笑,「他還沒死,我一般情況不殺生……更何況你副樣子幹什麼,你又不是沒有殺過。」
曾以丹緩緩放下了手。
說的,也是。
清晨的陽光明媚,朝南的房間被太陽曬得暖融融,每一個細胞地舒展開來,暢快呼吸。
岳諒坐在床上,面無表情。
做噩夢了。
夢裡有個大汗淋漓的沈當歸追了她一晚上,說要打斷她的腿。
近日無怨往日仇清,簡直莫名其妙。
女僕拿來了嶄新的衣物,服侍她穿戴梳洗,長發被精心編好,還被戴上了一朵淺藍色的不知名花朵。裙裝繁複,穿在身上卻比昨天那身感覺輕巧,暗紅的花紋配上慘白的皮膚和無神的眼睛,活像個不見天日的吸血鬼。
吃過早餐,還沒到七點鐘。
一名侍官走來,和女僕低語幾句,隨後離開。
女僕將她從椅子上扶起來,嗓音低柔:「王子請您過去一趟。」
岳諒點頭,王子再不派人來,她自己也要過去找他了。
王子換了一身黑白騎裝,越發生人勿進。
「你的那位妹妹,還沒有找到。」
「確認封鎖後,總會找到的,請您更有耐心一些。」
王子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你還想說什麼?」
「您知道仙女教母在什麼地方嗎?在找到我妹妹之前,與教母溝通一下,也許能夠更好的解決問題。」岳諒摩挲柔軟的袖口,「您應該也有一些問題想要和教母確認才對。」
「我要確認的事情,早在很久以前就確認過了。」
岳諒猜測他確認的事情與公主有關,於是提道:「確認無誤嗎?」
陽光蝴蝶一樣落在王子的睫毛上,投下一小片側影。
「我一直在確認。」
八點整,岳諒坐上了比之前那輛破車舒適一百倍的馬車,身邊依舊坐著那四個孔武有力的女僕。
王子的車駕在前面。
他們要前往距離城堡十公里以外的一座塔樓,據說教母就居住在這裡。
離城堡很近,不到一個小時就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