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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著記憶走在胡同小道里,轉了兩三條小道,在一處宅子外停了下來,「開門。」
開門?大雙抬頭看了看緊閉的門扉,上前試著推了一下,這好像是個空置的宅子。
宅子不大,一目了然,顯然買下來之後,也沒有打理過,空蕩蕩的。
「小姐,我去看看裡面有沒有凳子。」
「不用了,我站會。」站著走動走動,也好捋一捋思緒。
閒王府,易九兮正在寢殿小院躺椅上悠然品茶,聽著剛回京都的蜜娘匯報淮安的情況,小雙突然送信來,還是略有些訝異的。
約她在響水胡同見面?
「響水胡同?那地方人龍混雜,主子,你去多有不便,還是我去吧,有什麼事,我立刻回報。」蜜娘一旁放下茶壺開口。
響水胡同,上次烏枝好似說的,就是那個地方吧,主子添置的宅子?是給林霜語做聯絡點用的?大可不必如此麻煩。
「你留下,童老一會就回來,詳細的事,你與他交代便可。」人已起身,吩咐一句便轉身而去。
蜜娘看著遠去的背影,心中有些說不上來什麼滋味。
這種事,主子從前是不會親力親為的,這林霜語自從淮安一別之後,也是許久沒見了,不知,現在是何等模樣。
想著不由笑了笑,自己這是怎麼了?縱是天香國色,主子難道是以貌取人之輩?可明明知道,卻還是忍不住胡思亂想。
「小姐,奴婢先去收拾一下,您在這等童老?」
剛回京都,這閒王府還是陌生的,總的歸置個地方讓小姐住下,怕是童老還想不到這般細緻。
「去吧。」
徒留一人,蜜娘輕輕坐到剛才易九兮坐的位置上,緩緩軟下腰身,躺著面對天空,學著易九兮的樣子,試圖睜開眼看看,卻被光刺的眼淚婆娑。
她知道,自己與主子永遠不可能,她只想,一輩子為主子鞍前馬後,伺候起居,可她也知道,終有一天,主子身邊會有這樣一個女人出現,代替她去做這些事。
只是從前,她覺得她可以承受,只要主子安好,她便歲月靜好。
可她低估了自己。
只是一個林霜語,一個主子稍微關注區別對待的女人,她便控制不住自己
該怎麼辦?
老太爺並不知林霜語也在後腳出了府去找了誰,他已到了二房京都添置的新府邸,這個他以為他不可能踏足的地方。
老太爺突然到訪,二房所有人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尤其是二爺。
「爹!」
老太爺從進來到現在,一句話沒說,二爺讓其他人都退下了,只剩下父子兩,二爺小心翼翼開口喚了一聲,以他對爹的了解,是絕不可能主動找上門的,今天怎麼?
老太爺也不坐,背對而立,負手閉上眼心情五味雜陳。
「我今天來,只想問你一件事,你一定要老老實實回答。」
二爺心頭一緊,做了虧心事,怎會不心虛,手有些抖動舉起拱手彎腰,「爹請問。」
「你與墨亦宏可是見過了?」
面色一變,喉間口水滑動,果然瞞不過爹,爹上門當真是為了這事,只是,他想不通,都是前朝往事了,爹有什麼可怕的?
「是!」二爺沉聲而道,帶了幾分意氣。
「都告訴他了?」老太爺閉上的眼緩緩睜開,老眼露出寒光,但更多的是失望。
父子兩心知肚明,二爺沒開口,便是默認了,雖然沒有說的太明白,但確實是說了。
面對二爺的沉默,老太爺緩緩轉身,「可是用來交易與墨家的婚事了?」除了失望還是失望,這樣高攀來的婚事,當真是這個兒子和蘭兒那個丫頭想要的?
墨家是什麼人間,愚蠢至極。
「婚書已經簽了,爹,當初,可是您趕我們二房出的林家,也是您給老家宗族送的除名信!」
二爺望著老太爺滿臉的失望之色,心中氣性也被挑起,負氣說著,意思他們二房與不與墨家結親,老太爺如今,管不著了。
老太爺感覺喉間一熱,強壓下胸口翻湧的情緒,「愚蠢,出賣林家換榮華富貴,我林橫衝怎麼生了這麼個東西,你以為,墨家當真是你高攀的起的?墨家的少爺,會娶你這無枝可依的」
說著說著,老太爺已是無力多說,失望徹底之餘是痛徹心扉,他沒想到,他林橫衝竟然教出了這麼個兒子,這樣的兒孫。
他無顏面對林家祖輩啊。
「爹,不管你怎麼說,婚書都已經簽了,難道還能有假,墨家如此高門,能出爾反爾?爹,你大可不必如此,我們二房就是再如何,也與林家沒關係了,不會辱了林家的清流門風。」
老太爺的話,也刺在了二爺的心口上,說出的話,也是傷人無形。
有時候,世上最傷人的不是利劍,而是至親之人的一句話而已。
老太爺身子微微一顫,強忍著吞下口中血腥,哈哈一下,大步而去,「與虎謀皮,終會自食其果,記住你今天說的話。」
二房,毀了。
本來,自己心裡還存了一絲希翼,如今徹底沒了。
從今以後,林家再無林敬遠,再無二房。
「老爺?」二太太和林允蘭在偏房,一直憂心忡忡,知道老太爺離開,立刻跑進屋子,看著二爺一動不動一臉頹色,母女兩都驚了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