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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以為,皇上封一個閒王,他們就會真的放下戒備嗎?」童老略有幾分情緒,一個無珠王爺,他們就真的放心了?
沒錯,這次幾位王爺都挨了板子,都折了羽翼,可能與主子比嗎?
「放心,他們不至於蠢到這地步,到現在都看不出誰在下棋,本王已淪落至此,他們再來踩上一腳,只會髒了鞋底,至少,這段時間,咱們會很清靜。」
門庭冷清啊
「那其他」總不能都停了,各路消息網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一旦停了,再啟用可就要費一番周折了。
「照舊吧。」他總的留點保命的東西,出身由不得人選,就如童老所說,有時候,樹欲靜而風不止。
若真有人丟過來一把刀,他總不能直挺挺的挨一下吧。
還好,主子還算幾分清醒,童老也不知該說什麼,怕是真的,只有江山社稷才能讓主子有所動容吧。
酒壺高舉,傾瀉而下,酒入喉,淡了幾分清醒,模糊了視線,有時候,糊塗些才好,易九兮笑著昂頭,又是一口。
若是那日清晨在三司,沒有那個小竹卷的靈光一閃,是否,他已命喪黃泉?
現在想想,三司是什麼地方,他們幾個能有本事安排人在三司動手,恐怕他早就死了不下萬回,是自己高估了他們,也是自己低估了所謂皇權
其實,那時候,他就應該想到的,若有機會,他還是想問問父皇,如果那日,他沒有發現,現在,究竟是死是活,說到底,他還是看不開不是嗎?
父皇,究竟對他,是否動過殺心!
若只為太子之位,父皇給的,他還了便是,何止於此
童老以前總說,君王之道,為君之道,他有些地方確實不如父皇,他認,可他還是堅持,君王之道,仍是君輕民重,父皇借西北蝗災一案清肅朝堂,可以!
只是,用數以萬計百姓的生死來賭,代價太大,如果他所料不錯,他這次沒有捅開西北蝗災案,父皇還會等,等到西北災民爆發,等到那時,他再發難,結果還是一樣,只是,會無辜枉死多少百姓?
當時的情形,已經是迫在眉睫了,父皇明知,卻還能沉住氣
如果,這就是所謂君王之道,帝王之道,那他確實不適合這條道。
「主子,林家這枚棋,還有必要嗎?」主子如今這狀況,要一個林家,能有何用?
樹倒猢猻散,這次,童老也是有些備受打擊的,雖然眼下的情況心裡早有準備,可事到臨頭又是一番感受了。
「林家」易九兮摸了摸下巴上的酒漬,腦海里浮現了一雙眼睛,忍不住有些迷惑,這是怎麼了?
笑著搖了搖頭,「既是個交易,總還是要履行完的,等林家入京之後再說吧。」此時的林家,對彼此而言,都沒有任何影響。
當日,她說,要林家半年後入京,入京後,她想做什麼?若是她能做到半年內掌控林家,不管屆時,他還用不用林家,當初的承諾,總還是要兌現的,能幫則幫。
白眉挑了挑,眉心皺了皺,怎麼,主子這意思,林家對主子而言,現在的意義,就是因為與林霜語的一個交易?
「主子,當初,林大小姐讓帶來的竹卷」好吧,他承認,他的確好奇。
若是主子真中意這林霜語,到也沒什麼不可以,再說,如今主子身邊,也沒個咳女人這般年紀,的確是不太合適。
「竹卷麼救命符。」確實如此。
什麼救命符?童老臉上,滿是不信,這時候了,還打什麼啞謎,不過,觀主子這面色,好像對那林霜語,當真是有些不一樣的。
「主子,林府二房現在京都,還與墨家有些攀扯。」既是閒聊,索性就閒聊吧。
哦?
見易久兮有興趣聽,童老便將事情經過大概說了說,這林家二房,與主子也沒幹系,不過是因為牽扯上墨家,覺得有些蹊蹺,拿來閒說罷了。
墨家?左相易九兮手搭在膝蓋上,晃動酒壺,有些意外,的確是有些蹊蹺,墨亦宏這個人,身為國丈,一朝右相,為人卻是極其低調,從不張揚。
不光是他,墨氏一門皆是如此,如此高門大戶,即便是張揚些,也不會有人說什麼,可墨家卻是門風嚴禁,沒有一句閒話的。
墨亦宏墨
「童老,你說,父皇所用之人,會不會是墨亦宏?」就因為平時為人低調,所以,讓人一下,很難想到他身上。
可現在仔細這麼一琢磨,此人,到真是再合適不過了,他已貴為一國左相,又是國丈,皇親國戚,不用依附哪位皇子,只要忠君,便可保的平安富貴。
這個身份,加上墨家家世,他也有這個資格遊走在諸皇子之中行事,畢竟,這樣一個人,誰不想拉攏?
他之所以一直與墨家保持距離,就是因為,這樣的大家氏族,絕不是能輕易歸附的,尤其,墨家還有個中宮之主。
「不會吧,競王可是記在皇后名下,九皇子尚且年幼,這樣一來,根本沒有任何好處。」傷敵一千,自損八百?
再說,墨家可是前朝遺臣,皇上能如此信任?墨家已然勢力夠大了,以皇上處事之態,行權衡之策,也不會用墨亦宏吧。
這也是易九兮之前沒有想到他身上的原因,只是,剛才,他就突然閃過這麼個想法。
「本王也只是猜測,罷了,喝酒,這個嚴冬總算要過去了,等到春暖花開,可以尋花問柳,賞人間春色,童老,這般醉生夢死的日子,以前可是想都不曾想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