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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好似比想像的,來的輕巧太多。
她可知道,這一給出來,她就沒什麼可拿捏的,若是林家在遇到這種事,她該拿什麼去交換?
除了他,墨家也在尋這個,留著,在關鍵時候可是救命的。
這東西對她,對林家的意義,都不該是她如此輕易就能下的決定,她可不是個糊塗的,相反一般人都抵不上她精明。
「你確定?」接過,卻並未著急看,想給她一次反悔的機會。
「還請王爺收下。」
不是她大方,這東西現在在她手裡,就是一把雙刃劍,衡量一二,得到的結果是帶來的麻煩,絕對大過好處,這東西,她守不住。
況且,在不在還兩說,如今,墨家盯上她,身邊這還有一個,她想去取東西,也比較困難。
而且他今天這一動,就藏不住了
給了他,也等於是把墨家加在林家的風險都轉嫁到他身上了,反正他已決定在舞弊案上插手與墨家對立,也就不差這點是吧。
林家現在太弱小,這樹苗要長大,總的有個相對溫和的環境。
人有時候,就的乾脆一點。
況且,這東西給了他,給的這麼幹脆,他總的念著點吧。
易九兮眼中閃過一抹無奈,這女人這是把這東西當成燙手山芋丟給他,還的讓他記個好,他這次一動,墨亦宏面前就再也藏不住了,再拿了這東西,以後,墨亦宏就的盯著自己了,林家的確是安全許多。
只是,這樣的決定,擱在一般人身上都干不出來。
瞬間相通,坦然接過,東西若拿了,這好還真的記上了,也好,省去許多拐彎抹角,就是不知道,她知道後會不會後悔。
聽聞,她坑梁棟五千兩的時候,說是要掙嫁妝錢的拿到再說吧。
「如果拿到,定親自送到你面前,讓你看看。」接過,同樣乾脆。
林霜語微微一笑,手輕輕垂落,他不拿過來,怕也不成,「王爺,若是旁人,霜語未必會給。」這句話,也是出自真心,不管祖上留下的是什麼東西,到他手裡,應該都不會是一個太大的結果,這也是她做這個決定的原因。
「如此,定不辜負。」
她不是阿諛奉承之人,既這麼說,便是這麼想,就為這句話,他總也不能辜負這份信任。
「王爺言重。」
「夜深了,早些休息,本王告」突然之間,眸光所及,燭光下,一雙交疊的剪影讓易九兮有一瞬間的恍惚,聲音也吞沒在眸光里。
是這樣嗎?嘴角不自覺微微揚起。
「霜語就不送王爺了。」行禮起身,讓出道來。
剛才心情還頗為不錯,突然又帶了點陰雲,這女人點了點頭,朝著門口而去,確實不早了,該回去了,或許是這黑夜燭火有些惑人心弦吧,握著紙的手緊了緊。
房間裡終於安靜下來,林霜語緩緩坐下,緩了口氣,望著燭光出神。
這閒王只要繼續看戲,這次刑部的事不插手,還能繼續當他的閒王,暫時不會被人盯上,可是他這時候出手,引來的恐怕不止是墨亦宏,還有皇上,對他來說,是否太早了
如今,京都局勢看似四平八穩,實則根本看不出東西來,通過這次舞弊案,她總覺得,墨家與競王,似乎與開始想像的有些不太一樣。
輕輕合上眼,罷了,現在想這些,對她來說,並沒多大的用,不經意間,目光落在桌面的書上,宦海沉浮
離她還遠,他既出手,必有自己的想法,或許是她這個局外人看不到局中之勢,她只管坐看京都風雲變幻吧。
只等有一天,她也能素手攪動風雲時,或許就能知道,他今日之選擇,她既回來,總還是要攪進去的,再容她緩緩。
這是許多人的不眠之夜,很多人都等這,第二天起來看刑部的熱鬧。
刑部一夜燈火通明,耿秋書兩眼下一片淤青,面色也有些發黑,天快破曉了,大概也有個了個頭緒,只是,這案子查到現在,除了那小吏,還真沒有什麼能證明那考生舞弊的。
當初墨亦宏現場沒看那紙團,也是因著放心,放心袁沖懷辦事,更是沒想到,沒想到,有人能在他主持的春闈考場動手壞他的事。
「耿大人這是整理出來的案卷,您要不歇歇再看,離天亮開審,還有一個半時辰。」刑部兩位侍郎也是衣不解帶的忙了一宿。
耿秋書搖了搖頭,擺了擺手,心裡還在懊悔不已,最近這兩三年,刑部沒什麼政績,上次貪腐案,他雖然沒有牽涉其中,可因為案子查辦不利,皇上對他已是頗有意見了,好不容碰到科考舞弊這大案,一聽案子牽涉到考場小吏,心裡便有了計較。
覺得怎麼著,應該能順藤摸瓜摸點東西來,牽涉小吏,就不可能只是這一個,是為了干出些功績來,所以急切了
也是沒想到,考場送來的證據,沒人過目過
思及此,耿秋書身子直了直,他總覺得,這個案子就像一個巨大的漩渦,而自己正在漩渦的邊緣,一點點的往裡面掉。
「張大人,都查到什麼,你說說吧。」眼睛已經熬的有些不能視物了,打起精神,抬手揉了揉眉心。
張侍郎展開案卷,面色也不太好,剛和右侍郎王大人整理案卷的時候發現,這案子恐怕遲疑了下,開口道「大人,這案子,恐怕真有蹊蹺,按著考場提供的名冊,那叫沅州的小吏,戶冊上一月前,已經身故了,所以考場送來的那個,是冒名頂替的!經查證此人名叫趙童八年前在漫川府地留有案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