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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太太像是不信,盯著玲兒一臉的驚呆和憤怒,伺候兒子的兩個丫頭,都是她親自挑選,用心調教,時不時耳提面命的囑咐的!
一個說字,玲兒抖的更厲害,出口的聲音已是有些話不成句了,「回大小姐洛大夫要求,每日開條縫透一會」
「多久!」
「半個時辰」
「幾次?」
「早晚各一次」玲兒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明顯有些浮,頭貼在地面上看不清臉。
「也就是一個時辰你確定嗎?」說完,不再看玲兒,轉身繼續望著那盆蘭花,抬手輕輕碰了一下蘭花的花苞,剛碰到,花苞就掉落在地。
「寒蘭是冬日常見的應景花,眼下正是開花的季節,屋內其他幾盆都已陸續開花,而這一盆,卻是花苞凍死,就連葉子也凍壞了,因著寒蘭的葉色本就偏深,所以即便受了凍也看不大出,寒蘭耐寒,就算這一盆放在窗邊,每日吹一個時辰的風也無大礙,可要是深夜寒風連著吹上一兩個時辰就是再耐寒也受不住的」
「沒有,奴婢每日透過之後就立刻關上了!」這一下,玲兒到是反映快,急切切的辯解。
其他也看向林霜語,五少爺的身體大家都知道,平日伺候的多精細啊,怎麼可能出這麼大的紕漏忘記關窗。
況且玲兒在這屋裡伺候三四年了,怎麼可能這般不仔細?
別人就更不可能了,窗是從屋裡栓上的,少爺睡下,這屋裡就關上了,外屋還有守夜的下人,誰敢半夜偷偷進屋來開窗害少爺啊?
「有沒有我不知,我只是說這盆蘭花,若不是這兩日才放這屋的,那絕對是這幾日連續吹了寒風才會如此,這一點,尋個伺候花草的花匠來一看便知!」
說到此,接下來,就該是大太太和老太爺的事了,窗對著床,別說每晚吹上一兩個時辰,就是開一條縫,這人睡下後屋裡的火盆就熄了,寒氣也夠人受的。
「去,喊花匠來!」大太太再也忍不住了,顧不到老太爺還在了,這是有人要害她兒子,這是要她兒子的命啊。
老太爺沒有阻止,閉上眼,心涼如寒,宅院之中,勾心鬥角爭權奪利的事屢見不鮮,因為這個,家散了的也不在少數,所以,他們打著過繼大房的主意,他雖知道,卻未曾太過在意,想著,這事,他們想歸想,只要他還在,他們就興不起浪來。
沒想到,他們竟敢動手!這是要害死小五啊!
同時,對這個剛回來沒幾天的長孫女越發沒底,就像一汪深潭,扔進一顆石子,不起半點波瀾,更探聽不到深淺,這種讓人不安的感覺有些讓人害怕。
過了這麼久,老太爺還沒從大房出來,老太太也聽了信,終是坐不住起身往乾院來,正是早晨請安的時候,屋裡各房的人也借著關心侄子的藉口一併跟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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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問責
乾院好些年沒有這般熱鬧過,堂屋大廳里坐的坐,站的站,盯著堂上跪著一臉慘白的丫頭心思各異。
有幸災樂禍的,有靜觀其變的,自然也有置身事外看戲的,更有那心裡有鬼心虛害怕的。
「老大家的,你乾院的丫頭,你自己來吧。」內宅的事,老太太來之後老太爺便不開口了,只做在大堂主位上看著。
林家有林家的規矩,各院內宅的事,老太太一般不會插手,這一點到與其他那些富貴人家不同,所以林家幾房太太這些年過的還算順暢的。
大太太這會也冷靜了許多,有人要害死她兒子,她絕對不會放過,冷靜下來的大太太還是有些章法的。
應了老太太的話,立刻拿出大太太的威風來,「袁媽媽,帶下去問吧,別擾了太爺和老太太的清淨。」
這是要用刑了!
玲兒一聽,身子一軟,幾乎是趴在地上了,從開始到現在,她就一直一口咬定,她每天都是關好了的,也是,只要沒人出來指證說沒看到,那也定不了她的罪。
不過花匠也說了,那盆蘭花,的確是吹了每日超過一個時辰的寒風才會如此,白天人進人出的,窗戶開的關的肯定看的到,那就只有晚上了。
晚上少爺入睡後開窗,這明擺著是居心不良,和這白日一時半刻忘記關就是兩碼子事,性質不一樣了。
原本請了安就要去娘家參加宴會的三太太此刻站在這,面上還算平靜,可心裡卻是翻江倒海,拽著繡帕的手緊了松鬆了緊,繡帕都起褶子了。
一早聽的林宏圖突然重病的消息,還洋洋得意了一會,想著等她從娘家回來,怕是林霜語那丫頭已經被趕出去了。
可是沒想到這事一下就變成這樣了,這事做的這般隱秘不露痕跡,卻敗在了一盆花上,那賤人生的賤丫頭,果真是她的克星不成,當初就不該圖那一時痛快,聽嬤嬤的隨便弄死也就沒今天的事了。
可惜,後悔莫及,看那玲兒的樣子,八成是扛不住招的,怎麼辦
屋內安安靜靜的,沒一會,袁媽媽就進來回話了,不出三太太所料,一頓刑才上了一半,玲兒便什麼都招了。
連著兩個晚上,她在關窗的時候沒有落栓子,窗是虛掩的,晚上有人從外頭輕輕一撥就開了,林宏圖睡著了,這麼點動靜根本不知道,冷風就這麼一直吹著,受了寒也不知不覺,天沒亮,窗又合上了,神不知鬼不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