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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聽罷,久久不語,老太爺說過,張家如果大哥不在了,分是遲早的事,只是沒想到這麼快。
「嫂子,是他們說的嗎?」大哥屍骨未寒啊!
張家老太太點了點頭,嘆了口氣,活到這歲數,也看開了。
「那就分吧,需要我做什麼,你只管說。」
「恩,等喪事辦完的吧,對了,還有件事想跟你說道說道,本來這事你大哥是要親自跟你說的,可現在」
老太太挑眉,大哥是個極沉穩的人,「嫂子,你說。」
「是你家蘭丫頭的婚事。」張老太太面色頗為嚴肅起來,盯著老太太低聲說了句。
「什麼?」
老太太一驚,「我家蘭丫頭?」
「沒錯,看來,這事你果真不知道,墨家。」
這下老太太是徹底驚呆了,自家孫女的婚事,竟是從別人口中得知,若非真有苗頭,這嫂子絕對不會與她說著捕風捉影的事。
「嫂子,你給我仔細說說。」老太太冷靜下來,拉著張老太太的手,問的極其認真。
她知道,老二家的一直心高,蘭兒也是個好的,這婚事一直沒提,她就是想著,緩緩再看,若是林家這一兩年內能回京,晚些便晚些。
「你大哥就說,這事你八成不知道,這事的從一個月前說起,一回你大哥在品鮮樓與人應酬,正好看到你家老二了,本想上去打招呼,卻看到他與墨大人一起所以沒好上前,你大哥是知道姑爺的,當年同朝為官的時候,就不喜與墨家走的太近,便多了個心眼,讓送菜的夥計聽了一耳朵,沒想到,敬遠和那墨大人談的竟是蘭兒的婚事,夥計不便久聽,內容不詳細,你大哥覺得這事姑爺不知」
張家是商戶出身,外頭看,是不再經商了,但是手裡多多少少有些產業,比如這京都的品鮮樓就是張家的私產,這是外人都不知道,就是張家其他幾房都未必知道。
「墨家?墨大人?」老太太仿佛置身夢中,一臉的不信。
「沒錯,便是當朝國舅府,內閣左丞墨亦宏墨大人!」對以前的林家,可能墨家這樣的家室未必就高攀不得,但是現在,就真的是叫攀高枝了。
「嫂子,這事可開不得玩笑!」老太太的臉色已經徹底變了。
張老太太拉著老太太的手,盯著老太太鄭重道:「這麼大的事,我豈敢胡說,連讓人傳話都不敢,你大哥本來是要親自去一趟的」
說到自家老爺,張老太太又是幾分戚戚然。
自己大哥是個什麼樣的人,老太太心知肚明,沒有弄個清楚絕不會胡說半句,沉默良久起身,「嫂子,兒大不由娘啊!孩子大了,心也大了,此事,煩請嫂子幫忙當不知道,林家高攀不起墨家。」
意思,林家不可能與墨家結親,這件事,他們二老根本不知道。
老二老太太怎麼也想不到,老二會與墨家搭上,那墨亦宏可是一朝坐丞,一般人見都見不到,老二怎麼會?
不行,此事事關重大,她的去與老太爺說。
「媛妹子,我醒得,你放心,就我和你大哥知道,你去找姑老爺吧。」張老太太知曉輕重,就是知道林家不是那攀龍附鳳的,所以她才敢插這嘴。
有時候,高攀未必是真就是個好,況且,還是這樣的人家。
老太爺正與張家其他幾位舅老爺和外侄在說著話,突然聽的老太太那有事,忙起了身,老太太一向重規矩,這會喊他,定是有事,實則,也是不想與這位舅老爺糾纏了。
張家的家事,他一個姑爺,算是個外人了,他又不能做張家的主,與他說這些有的沒的老太爺心裡暗嘆,這家族之興旺,還是在人啊。
張家大爺這一走,張家這個家怕是要散了。
辦喪事,家裡人來人往的,到處掛著白帆,張家在京都的宅子本來就不大,所以更顯得擁擠了。
書房內,一眼看盡,老太爺聽完老太太的轉述,一巴掌落在椅扶上,滿臉震怒。
這麼多年,老太太沒見老太爺這麼生氣過,自己心裡也是一樣,這個二兒子太能耐了,若此事是真的,那就是把林家給害了。
「怪不得,這一兩年,他跑京都跑的勤快,這是自己謀前程來了。」老太爺氣說話都有些急喘了,捂著胸口閉上眼一臉涼意。
老太太這才驚覺,老二家的不是對蘭兒的婚事不著急,也不是敬著她這個老太太,原是早就攀上高枝自己打算上了。
這事,如果是擱在別人家,可是大喜事一件,這樣的人家,能結親那是天大的喜事,可擱在他們林家,卻是大大的不妥。
「能與墨亦宏談及婚事,這個老二,是我小看了。」
老太太沉默不語,心情與老太爺一樣複雜,她不信,這麼大的事,老二媳婦不知道,可是在她面前,那是真的不顯山不露水,一點都看不出端倪啊。
至於那個孫女知不知道,她現在也看不准了。
看來,是他們老了!
「老爺子,此事」既然知道了,總要解決。
老太爺搖了搖頭,「此事,你暫且裝不知道,快些給蘭兒訂門親事,看中了,談妥了,告知二房一聲就是了,就不必詢問他們的意見了。」
「好,等大哥喪事辦完了,我就張羅。」老太太知曉嚴重,一口應下。
「不,此事不能拖,你面上先別張羅,私下可以尋訪合適的人家了,回去之後,就訂下來,斷了他們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