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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進入墨亦宏書房的管事,自不是一般人,此人名墨渲,是墨府的老人了,可以說,墨亦宏這一路走來,墨渲都看在眼裡。
見墨亦宏擱筆,立刻上前倒了杯茶,「老爺歇歇,喝杯茶。」倒茶之前,用手先試了下溫度,一舉一動,極其細心。
「你到的茶,溫度永遠剛剛好。」墨亦宏笑了抿了口,很是滿意。
「老奴老了,也就能做到端茶倒水的活了。」對方也跟著笑笑,然後退到書桌前站著。
「你是老當益壯,這許多事,若不是你在,我如何放心。」這話,可見信任了。
起身,抖動衣袍,習慣性坐那盆紫蓮胖的榻椅上。
今日到是沒有餵魚,手指輕輕碰了碰那朵紫蓮,已經裂開一道口子,溫度再高點,就該開了。
「能替老爺分憂,老奴便欣慰了,老爺,宮裡那邊到是沒什麼動靜,不過這次簪花節,皇上究竟是何用意,老奴有些看不明白了、」不服老不行啊。
「你老足不出戶,外頭的形式瞬息萬變,變化太快,這心思自然就難猜測了,無妨,左右不過是兩父子之間的較量,咱們看著就好,不過這次簪花節」
墨亦宏說著,收回手嘆了口氣,這閒王的布局,果真精妙。
「簪花節,老爺可是有什麼想法?」那可的快些,沒幾天了。
「春闈舞弊的事,皇上已經對我有所懷疑,若是我再在林家的事上動手腳,以皇上的明銳,必能嗅到些什麼,一旦皇上開始盯上林家,想要拿到那東西,就越發麻煩了,如今多一個閒王,已經有些棘手了。」
「老爺的意思,閒王當真會在簪花節上點那林家小姐?」閒王若還想反身,這正妃之位,可是不能隨便讓出去的,這是一個重要的籌碼,他現在所剩的東西並不多。
捏了下鬍子,墨亦宏眯眼靠像榻椅,「他這一番周折,就是在此,你老別忘了,那東西的價值,足以讓閒王有所取捨了。」
經這麼一說,墨渲沉默點頭,「老爺說的是,只是,這林家也是病急亂投醫,這閒王現在的處境並非好的選擇,只是東西若真到了閒王手中,老爺再想拿到,可比在林家手裡取難多了。」
「富貴險中求,林橫衝此人,還是有幾分魄力的,這次開辦那書院便是個例子,你說的對,東西若真到閒王手中,就麻煩了,所以這件事只要閒王不能給林家這個正妃之位,林家便不會輕易將東西交出去,咱們就有時間。」
墨亦宏目光沉了沉,看來是已經有思路了。
「老爺若不想這樁婚事成,最好的法子,就是藉由皇上之手」。
墨亦宏搖了搖頭,「皇上已經對自己的判斷深信不疑,若此時再去引到皇上知道真相,反會被皇上盯上,前有鳳兒那丫頭,若是再來一次,皇上不會再對墨家客氣,世上沒有絕對之事,再周密的計劃,也有可能出紕漏,這個風險還是不要冒。」
有些事,可一不可二,利用公主是一回事,利用皇上,那就是另一回事了,這點尺度必須把握好,大夏的開國之君,可不是以前金漢的皇帝。
「那老爺的意思是從林家著手?」
「解鈴還須繫鈴人,既然癥結在林家那丫頭身上,就從她身上下手吧,讓她參加不成,還是有辦法的。」
傷了、或者別的什么小意外,都不難。
「老爺也說,那閒王絕非等閒之輩,怕是已經想到,恐怕不好下手。」否則,他也不會說從皇上那下手了。
就怕動林家那丫頭,打草驚蛇,林家豁出去,乾脆將東西交給閒王
「所以,這件事,我們不合適出手。」
「還請老爺明示。」墨渲想不通,到也乾脆。
墨亦宏眯著眼,雙手交疊垂落,目光移到那紫蓮上,笑容漸深,「狀元郎!」
狀元郎?墨渲目色一動,細細品了起來,隨後眼睛一亮,低下頭去,「老爺英明!」怎忘了,還有這麼一步妙棋。
兩人之間,多年的默契,墨亦宏只要稍加提醒,對方便能知道他在想什麼,所以,這些年,墨亦宏的許多事,都是交給墨渲在辦,因為不用他多說,對方都明白。
有些地方,很多大人物都容易忽略,可他墨亦宏從不拘泥於用什麼手段,只要最後,結果是他想要的。
「你去安排一下吧,皇上聖旨剛下,聶牧還是在翰林,說明皇上雖有用他的心思了,卻還想最後觀察觀察,這人,你也接觸過,你既說沒有把握,那便不要再試探了,不能為己所用,卻有如此才能,留在朝堂,一旦成了氣候,就是麻煩。」
「老爺一箭雙鵰,高明,後日就是聶家的狀元宴,去一趟淮安,時間尚且來得及,老奴這就去安排。」
這等手段,即便皇上或是閒王事後懷疑,怕也懷疑不到老爺頭上
「嗯,對了,你順便去跟夫人說一聲,讓她挑給日子,把二丫頭和林宏志的婚事也辦了。」
「這麼說,咱們府上要辦喜事了。」墨渲笑著應下,這和上次庶子娶林家那二小姐不同,探花郎的婚事是皇上賜婚,就衝著這一點,墨家也的大辦。
「面上都要過的去,讓夫人給林家下個帖子,商議婚期吧。」
林家?墨渲瞬間明白,「老奴明白了,看來,老爺對新姑爺,還算滿意。」所以,讓他徹底恨上林家,徹底為己所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