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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來之則安之,重活一回,總是會看的開些。
月光里,那張原本瘦瘦巴巴有些蠟黃的臉,一笑之下,竟奇異的惑人。
天亮,果然是茫茫一片,看樣子,是下了一整夜的雪,怪不得這麼冷。
下雪了,後娘陳金桂也沒打算放過冷小花,她早就打聽清楚了,這冷小花的親娘老子嫁過來的時候是帶了嫁妝的,本來就是二房的東西,老太婆把著,說是給冷小花當嫁妝,誰不知道怎麼回事。
只要這吃白飯的丫頭死了,到時候,她就能名正言順的要給她家翠兒,哼!別怪她心狠,當初說媒的時候,這冷家可沒說是過來當填房的!
「冷小花,你怎麼還不去?」冷翠兒抱著暖包,倚在門口看著,一臉幸災樂禍。
不過才十歲大的丫頭,已經這般刻薄,這教養可見傳承了誰。
「門不把風的貨,她是你姐,沒有一點禮教,十歲的人了,傳出去,往後怎麼說人家?」屋子裡,冷老太的嗓門有些尖細。
墨寶華拿著繩子準備出門,聽到這話,忍不住停了下步子,破天荒啊,今天竟然有人替她出頭。
都說,事反常態必有妖,這是唱的哪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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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一個地瓜敬了誰
冷老太盤著腿坐在,因為冷,雙手攏在灰黑色的棉衣里,頭上帶著自己繡的抹額,眉角有些塌,一貫的冷臉,少有笑的時候。
「小花,進屋來!老二家的,你也過來坐下。」
被點名,墨寶華不動聲色進屋,站在一旁垂手低頭。
冷小花的便宜爹也一樣攏著手,家裡的爺們除了干農活,其他時候是不用動手的,飯來張口,衣來伸手。
背有點微勾著,平心而論,冷家老二是冷家兄弟幾個里,長的最周正的,就是怕媳婦,給人感覺就是慫慫的,冷老太也是因著這個與老二家的媳婦更不對付。
冷老太對媳婦孫女們冷漠,但是對幾個兒子,還是看的重。
「娘,有事啊?」說完,還不自覺的朝自家媳婦看了一眼,這都是習慣性動作了。
老太婆剛才說了自家的寶貝女兒,陳金桂本來心裡就不高興,朝著冷老二瞪了回去,順便瞪了一眼墨寶華。
「怎麼,娘跟你說事還的你家的同意啊?」冷老太抬了抬眉毛,目光犀利的落在陳金桂身上。
幾個媳婦里,這陳金桂就是個混的,天不怕地不怕,什麼禮義廉恥尊老敬孝的,在她這,全是屁。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人不要臉,天下無敵。
「喲,娘,你這話什麼意思,他是你兒子,我能管著他和別的女人說話,還能管的著您嗎?」
這話說的,一旁幾個媳婦都低下頭去了,冷老太氣的指著陳金桂渾身發抖,這混帳話,一向不管內院事的冷太爺也眉頭直皺,煙竿子在桌上敲了一下。
這陳金桂就是再混,好歹在這家還是有點怕這平時話少一臉嚴肅的公公,收斂了下,乖乖閉嘴不哼氣了。
「說正事吧。」
冷太爺發話,冷老太也只好憋著氣狠狠的剜了陳金桂一眼作罷。
「小花年紀也不小了,十四了,別人家的丫頭這個年紀,都說人了,這沒個親娘老子張羅,別讓村里人看了笑話,好歹她也姓冷,你這個當爹的不想著,我這當祖母的的替她打算著,西頭的壩子村,有戶人家姓張,家裡就一個兒子,那是什麼都好,打發人說媒,我和你爹商量了一下,決定答應這樁婚事。」
冷老太對著冷家老二單刀直入,三兩下就交代清楚了。
屋裡所有人都看向冷小花,最緊張的就是陳金桂了,這女兒的婚事,一向是當娘的做主,後娘也是娘,這老太婆竟然一點風聲都沒露就給偷偷定下了。
冷家老二愣了下,他還以為啥事呢,想也沒想,點了點頭,「娘看著張羅就是了。」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有這樣的老子,也難關冷小花當時心灰意冷了,再看看這一家子人,墨寶華繼續低頭看著地面。
冷小花的婚事她是管不住,但是,冷小花已經死了,現在活著的是墨寶華,她墨寶華的婚事,還真不是他們能做主的。
「那這事就這麼定了,我讓陳媒婆去應個話,」
「恭喜花兒了,還是祖母疼你,娘,往後喜兒的婚事,你也的幫著掌掌眼啊。」冷老太話剛落,三房媳婦姜蓮花立刻站出來了,還頗為得意的看了一眼陳金桂。
誰都知道,這兩不對付。
老大和老四家的也跟著說了幾句場面話,老太說好,就真的好了?真是好的,能輪到冷小花?
大家心裡都明亮著。
冷老太顯然高興,還開口讓陳金桂給冷小花添置一身衣裳,隨後也就各自散了。
身為主角,冷小花到好像是過來應個景的,純屬多餘的,墨寶華默默出了院門也沒人注意到,墨寶華走出院子,人情冷暖世態炎涼,哪都一樣。
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這世道,芸芸眾生,是不是都逃不過一個利字!
新衣裳就別想了,冷老太能開口讓陳金桂替她添置,就只是嘴上意思一下,而陳金桂,會不會這麼看著讓她這麼便宜就嫁了?難說。
不管這一家子都打的什麼算盤,且便,擾不到她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