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查!徹查,又是這幾個字,耿秋書隱約看到了年前貪腐案的跡象。
至於那姓林的考生,皇上也有了話,若沒證據,就不可冤枉這意思,就是放,恐怕不光是冤枉,還讓人利用做了點燃這案子的火把。
他知道,皇上還有話沒說,早朝之後,必會有聖旨到刑部,這後面的事,皇上絕不會讓刑部自己查自己會派誰來?
墨相主持春闈,宮相在家養病,三閣之中,只有羅老合適了!怕就是他了。
一路上,耿秋書的腦子就沒停止過打轉。
「祖父,我扶你下馬車。」林家的馬車也到了刑部門口,已經不算早了。
老太爺穿了一身素蘭長袍,在林宏圖的攙扶下下了馬車,看臉色,昨夜並未睡好,老太爺下了馬車之後,林霜語也跟隨下了馬車。
他們是林宏修的家人,是有權上堂過問案件的。
「祖父,看樣子,還沒開審,沒晚別急。」林宏圖抬頭看了一眼刑部門口的情況。
「宏圖,你替祖父去敲鼓。」林霜語吩咐了一聲,接過手扶著老太爺。
老太爺出聲攔住,「小五,大丫頭,你們在這等著,祖父自己去。」他們林家的孫子,他這當祖父的去接。
這刑部門口一左一右,兩面鼓,一面是喊冤鼓,一面是陳情鼓,老太爺擺手,示意兩個孩子鬆手。
在林霜語的暗示下,林宏圖這才擔憂的鬆了手,看著林老太爺步步朝著左邊陳情鼓走去。
第143章 刑部接人(2更)
一個老人,在眾目睽睽之下,拿著鼓槌,朝著陳情鼓而去,這一般是家眷或者知曉案情情節的人。
這一幕讓人看著,不知為何,竟有些莫名心酸。
「祖父」林宏圖嘴角一動,腳下剛動,一雙手輕輕落在肩上,拍了拍。
「五弟,看著,記著,身為一家之主不易。」
「嗯。」林宏圖重重點了下頭。
有人敲鼓,刑部衙門的人立刻出來詢問情況,得知是考生的家人,立刻領了進去,昨夜一夜審案,大概都知道,這事究竟怎麼回事,那考生是冤枉的。
尚書大人剛從宮中回來,已有了指示,就是這考生家人不來,也是要去請來的。
老太爺抬頭挺胸,身旁領著的衙役忍不住低下頭微微彎腰,這老人家的氣勢好強,比他們尚書大人也不妨多讓,這老人家剛說了,是考生的祖父。
這林家的事,他也聽說了,這位老太爺,前朝也是大官,怪不得身上還帶著官威。
耿秋書回來,直接就上公堂了,還沒坐下,就聽到鼓聲,心就不停的咚咚響,這會可別再來什麼麻煩事,聽聞是陳情鼓,鬆了口氣。
「草民林橫衝拜見大人!」
林橫衝進來,聲如洪鐘,一撩袍角,跪在大堂之上,這一聲喊,弄的在場的官員都忍不住肅穆了幾分。
按著規矩,林橫衝將自己的身份說明,為何擊鼓上堂等一一詳細說來。
「按本朝刑堂規矩,涉案家眷,是可有人聽審,林老先生請起,看座。」
這看座可就是客氣了,一般來聽審的家眷,都是站在一旁的,這不是大家心裡都有數,所以才
人家孫子是冤枉的,冤枉也就罷了,這可是三年一次的春闈,就這麼耽擱了,再考就是三年後了。
威武聲中,驚堂木響,舞弊案再次開審。
林宏修再次被帶上堂,在刑部待了一夜,整個人看上去越發憔悴了,見到林橫衝,終於忍不住掉下男兒淚。
撲通一聲,先是朝著林橫衝跪下了,一聲沒說,就是一個響頭磕下去,這一聲,就是在大堂門口圍觀的百姓都聽到動靜了。
「四哥!」林宏圖眼眶都紅了,怎麼變成這樣了,平日,四哥是幾兄弟里最注重儀表的。
林霜語靜靜看著,輕輕安撫了一下林宏圖,並未說話。
「祖父,孫兒不孝,害您老人家擔心了,祖父,孫兒對林家列祖列宗發誓,孫兒沒有舞弊,沒有丟林家的臉,沒有給林家蒙羞!」
林宏修看到親人,終是將心理滿腹的委屈都表達出來了,這一個頭磕,一番話,讓在場的人都忍不住低下頭去,這
外頭圍觀的,也有種心頭不是滋味的感覺。
「好,好孩子,祖父知道,祖父相信你,也相信咱們大夏的國法自會給你一個公道。」林橫衝到底是官場出來的,這一番話,分明是說給刑部在場所有人聽的。
這刑部刑堂,是橫樑一個國家法度之地,衙門門梁之上,懸掛的是明鏡高懸,若是這裡還不能給百姓以公道,那這泱泱大夏,何來公道?
耿秋書的臉色,一下暗沉了下來,還帶了幾分臊色,這林家祖孫來的這一出,一會他們這刑部衙門的臉算是丟盡了。
再次開審,林宏修背脊也挺直了,他本就有幾分機靈,昨夜在牢房裡,已經大概知道,今天那所謂的物證,應該算不得物證,否則,也不用等到第二天開審了,既然沒證據,就不能定罪。
而且,他自己心中有數,他沒有舞弊,雖然到現在,他還不知道怎麼回事。
耿秋書入宮一趟,帶了一道聖旨,已經讓人拿去考場了,那舉報的考生,這次春闈也就結束了。
這案子,既是從他開始,就少不得他了,小吏已死,關於小吏的身世,那就是另一個案子了,與舞弊無關,是追責之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