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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厲害又能厲害到哪裡去?
易九兮十分配合,沒有跟著去那個單獨的小營帳,卻遠遠站在外頭看著,其他人看上去也有些緊張。
「爹,她當真去了啊?」葛鴻低頭輕聲在葛老將軍耳邊嘀咕了一聲。
葛老將軍白了自家兒子一眼,這不都看到了嗎?人都進去了。
也是,沒想到,王爺竟然不攔著真這麼相信她?
不是說,邊境這麼久都沒有找到這瘟疫的救治之法嗎?雖說邊境這些軍醫民間大夫的醫術比不得那些名醫和宮中太醫之輩,但也不至於那麼差,這其中肯定也有醫術高超者,這麼多人都沒招,難道她的醫術可以?
顧輕塵跟隨一旁,一直很少出聲,安靜卻很難讓人忽略她的存在。
從聶牧出現,顧老將軍的目光有意無意的來回打量好幾回了,這聶大公子和未來王妃的那點事,他也聽說了,但是哪有如何,不過是傳言罷了,這個聶牧若是能做自己的孫女婿那怕是再找不到比這聶牧合適的。
不過,這緣分的事還的看啊。
現在,這顧老將軍看聶牧,那是越看心頭越想,只是兩個當事者好像完全沒有半點意思。
這位一身盔甲的女將軍,聶牧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位英姿颯爽的女將軍,他入川西就聽其大名了。
帶著林霜語進去的李副將頂著巨大的壓力暗暗吞了吞口水,之前他都沒這麼靠近這營帳,如今,這未來王妃要進去,他這大男人也不能慫啊,最重要的是不敢慫啊,這後頭王爺將軍們都盯著呢
「你在帳外等著不必跟進來,來一個熟悉情況的大夫跟我進去。」林霜語站在門口停了下腳。
如釋重負啊,李副將連忙招來負責這裡的大夫陪林霜語進去。
不過看著面不改色進入軍帳的林霜語,內心生出幾分佩服,別說一介女流,就是他這大男人,談及瘟疫都為之色變。
想了想,突然邁開腳掀開帳簾跟了進去,奶奶的,自己站在這算咋回事?這人就王妃都不怕,他怕他球,回頭讓兄弟們笑話了。
林霜語聽的動靜,扭頭看了一眼,挑了挑眉卻沒說什麼。
這就是所謂的大男子主義?不甚在意,進來了便懶得再讓人出去了。
看到有人進來,帳內一臉絕望的男子緩緩扭頭看了一眼,看到林霜語似,絕望之中添了一抹茫然之色。
這種面對死亡的絕望,又有多少人能撐的住精神不垮?
「躺下別動,我是大夫,給你瞧瞧病。」林霜語說話的聲音很輕柔,戴著面紗,卻能讓人感覺到她的笑容一樣。
那男子竟不自覺的躺下,林霜語每靠近一步,身後的李副將和跟隨進來的大夫心就緊張一分,看著林霜語伸手要去替對方把脈,李副將連忙喊住,「王妃,且慢,這」可不能碰啊。
聽的這一聲稱呼,那大夫和那男子都愣住了。
「不把脈,如何能知道他的身體狀況,難道之前你們都沒有替他探脈?」林霜語面色黑沉了三分,扭頭看著身後的老大夫。
瘟疫的確可怕,可身為醫者,就是這樣替患者看病嗎?
「王王妃,這瘟疫的傳染性很強」老大夫解釋了一句,他們身後還有家人啊,這萬一染上了可怎麼得了,他們靠近這營帳都冒著生命之危了,沒聽說康城那邊的瘟疫到現在越來越嚴重,這麼久不也沒有找到法子救治。
那就是救不了,誰敢拿自己的命開玩笑啊。
他們幾位大夫從遠觀會診,加上症狀一樣,斷定是和康城瘟疫症狀一樣,他們就是探脈了,也沒有法子啊,倒不如趁著現在只有這一個,快快處理了才是。
當然,這老大夫的想法,也是正常。
「傳染就能將他們置之不理?任他們自生自滅?」林霜語聲音冷了三分,她知道,這種時候,她沒權利要求別人不怕死捨己為人,可心裡還是幾分失望。
從袖子拿出一方帕子,靠近床榻,不再理會身後的大夫和李副將。
「來,伸出手,我替你把脈,別緊張。」
床上的男子靜靜看著林霜語,眼裡全是不可置信,膽怯的縮了縮手,林霜語眼中一片溫和,示意他伸出手來,對方這才小心翼翼伸出手,本能的身子後仰了幾分,像是要與林霜語保持一定的距離。
這是他發病以來,第一個敢靠近他的人,就連他的親人在得知他可能感染瘟疫之後,第一反應就是與他保持距離。
在那一刻,他感受到了絕望,這兩天,他被單獨關在這個營帳里,早就做好等死的準備,從未期望過還能走出這營帳。
他聽人說了,康城那些得了瘟疫的人,就是被這樣關在一起等死的。
「我替你把脈,你放鬆些,我問你什麼,你要仔細回答,我才能替你治病明白嗎?」林霜語將手帕擱置在對方的手腕上,隔著手帕,略有些涼意的手指落在對方的脈搏上,男子身體微微顫抖了一下,愣愣的看著林霜語點了點頭。
林霜語閉上眼仔細感知對方的脈象,她雖然沒有遇到過瘟疫,但是在書中看過不少瘟疫的描述和救治之法,瘟疫有很多種,但大致都有幾個共通的特性,傳染快傳播途徑廣泛,難以醫治,一旦出現瘟疫,往往都是一片區域,而不是單獨一兩個人。
可這男子的脈象,和她所看過的瘟疫描述都不一樣,她敢肯定,如果這真的是瘟疫,那一定是一種新瘟疫,是醫典中尚未被記載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