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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姬拿著竹鑷的手一頓,將鑷子扔到桌面上,冷哼一聲,「這個混帳東西,一個個翅膀硬了啊他的婚事也該定了。」
「夫人公子的婚事」還是要謹慎的。
「怎麼,我是他娘,要給他定門親事還不成了?」成姬甩袖起身,看來是沒心情再分豆了,「那林霜語不是開始管家了嗎?放出消息去,她管家期間,我不想聽到林家有什麼喜訊傳出來。」是啊,殺了她,太輕鬆了。
這小丫頭這麼本事,能讓她兒子都眼巴巴進宮替她求情,那就容她一時,讓她知道,什麼叫寸步難行,真有本事,她便拭目以待。
夫人這是要讓林霜語先在林家站不住腳,打算慢慢對付了,這麼多年,夫人很少再這麼花心思去對付一個人,這林霜語也不冤。
「夫人放心,奴婢知道該怎麼做了。」
林家那麼多尚未嫁娶的公子小姐,都要因為林霜語沒法開花了,到時候,一門的老姑娘和大齡公子,就是林家各房也夠她喝一壺的。
所以,還的讓林家各房知道,是因為什麼導致他們的女兒嫁不出,兒子娶不上,因為林霜語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
林霜語有驚無險的出宮,林家人都鬆了口氣,可這一次沒事,下一次呢?這大丫頭這麼膽大妄為,老太爺還把林家暫時交到她手上。
太危險了。
「大丫頭,小不忍則亂大謀!」老太爺語重心長的盯著棋盤。
林霜語換了一身衣裳坐在棋盤前,手拈著棋子落在棋盤上,「祖父,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孫女並非不知忍字訣,可有時候的讓人知道自己的脾氣,否則,便成了軟柿子,任人拿捏。」
「難道現在,便不是任人拿捏了?」老太爺嘆了口氣,這一次,她著實莽撞了。
「祖父,咱們打個賭如何?」
女兒家家,賭性不小,「賭什麼?」還是忍不住心中好奇。
「最多明天,紫家舊案,就會有個說法」當然,只是個說法,皇帝給的。
什麼意思?老太爺灰眉一動,看向自家孫女,再沒心思下棋了,「大丫頭,你仔細說說!」
「祖父,孫女是有氣性,為姨母和紫家意難平,可也不會糊塗,畢竟,孫女姓林,還有林家這一門老小,孫女之所以這麼做,只是想讓他們都以為,孫女還有依仗。」而且是他們感興趣的。
「依仗?」老太爺眼中精光一閃,是指紫家?
這大丫頭如此聰慧,竟是將所有人都騙了過去。
簪花節奪魁,事事不落人後,給所有人聰慧精明的印象,行事更是大膽張揚,帝王劍說給就給,是因為不在意,或是說,告訴所有人她手裡還有更大的籌碼,讓她可以這麼放肆。
尤其是這次墨家之舉
腦中思緒萬千,一一划過,略略一捋,老太爺便抓住重點了,這大丫頭她所作所為,一言一行,都是三思而動?並非一時意氣?
而她這麼做,就是為了讓墨家和其他窺視紫家東西的人都不敢輕舉妄動,所以,她最近這一樁樁事,看似放肆無狀大膽過頭,實則是為了讓自己更安全。
「神仙能度,小鬼難防,大丫頭,你這太冒險了。」說完,老太也又忍不住望向孫女,一臉探究,到底是有依仗沒有啊?
林霜語這一手玩的,縱是這麼跟老太爺說了,老太也都無法斷定,也難怪皇帝和墨亦宏這樣的人精會悱惻了。
「祖父,我手中,沒有任何人,身甚至,紫家當年的事,我都知之不多。」
林霜語放下棋子,起身站到老太爺跟前,緩身下跪!她可以不對任何人言,卻不能再瞞著眼前這位老人。
他對紫家有恩,當年冒險給娘送信,如今更是將林家交付到她手裡,她知道,外頭說的有些難聽,說林家靠她一個小女子掌家,說林家沒人。
身為一家之主,老太爺承受了太多,老太爺睿智,豁達,便是匪夷所思,應也能接受。
更多的是,不想讓老太爺再過多揣測,她知道,老太爺心裡,其實一直對她有疑慮,即便如此,卻還是將林家交付給她,她不能再瞞。
再有,紫家的事,如今知曉牽涉的不光是墨家還有皇上,無論如何,她都不能讓老太爺蒙在鼓裡。
「大丫頭,你這是做什麼?祖父說過,別動不動就下跪,什麼,你都起來再說。」老太爺有些承受不住了,這丫頭,每跪一次,他這心就跳的厲害啊。
她剛才說什麼,什麼沒有任何人?她手裡,難道沒有紫家人,那藏兵圖哪裡來的?還有休書,還有她這一身本事。
老太爺其實心裡也有疑惑,若真有紫家人,為何大丫頭回來這麼久,從未見過,就是再隱秘些,他這應該也能知曉一二。
「大丫頭起來說,不管什麼事,咱都起來說。」老太爺親自上前扶的人起來,這架勢,林霜語若不起,他便不聽一樣。
林霜語只能起身,童老太爺一同坐下,再次抬頭,眼裡多了幾分赤誠,「祖父,雖然這一切,孫女也不知怎麼回事,可事實便是如此,我既是林霜語,也是墨寶華!」
「什麼?」老太爺這下是真的呆住了,她說的是墨寶華?墨寶華不是不是前朝之後嗎?城樓前已經身故的那位金漢皇后。
林霜語對上老太爺的目光點了點頭,隨後眸光低垂,隨手拈了一枚棋子把玩,「遙州冷家莊,祖父還記得嗎?便是去年初夏那陣,我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在一個完全陌生的環境裡,只知道,自己是墨寶華,擁有的也全是墨寶華的記憶,幾天之後,才慢慢有了冷小花的記憶,那時候,孫女被喚做冷小花,從小被虐待長大,所以,你們第一次見到我時,便是那副骨瘦如柴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