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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會胡說,」凰懿破涕為笑,看著兒子精神確實不錯,身上也沒什麼傷,這才稍稍放下了心。
母子兩個說了幾句,凰懿才說道正題:「章兒就是聰明,想出這種辦法自污,只要娶了那女子,你爹的王爵就與你無緣了,想必皇上他也能放心。」
肖章怔了下,搖了搖頭:「母妃,這個辦法不是我想的。」
「嗯?」凰懿疑惑:「不是你安排的?」
肖章將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包括吳語說過的那些話一句都沒有隱瞞,剛才回王府之前,他就讓自己的暗衛去查吳語的背景了,就等消息傳回來。
凰懿長公主驚疑道:「這是在幫你還是在害你?不成,這樣的女人不能留在王府!」
如果不是兒子安排的,那女子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懸在戰王府頭頂,雖然眼下的問題暫時解決了,但這把刀什麼時候向她們母子二人砍下來,可就不一定了!
要知道皇弟那可是聖旨賜婚......凰懿長公主皺眉道:「難道這也是皇上的陰謀?」
「母妃,您不要操心這些事了,交給兒子就好,您就負責美美得當您尊貴的長公主,等著兒子給您得到這天下至高的榮耀就好!」肖章哄著母妃,不想讓她操心太過。
母妃一個人將他養大已是不易,那宮裡的明槍暗箭豈是那麼容易躲的?
他年幼時不懂事,天賦顯露太早,母妃又不願意壓抑他想讓他有一個快樂的童年,待他稍微知事一些,才漸漸看出宮裡那些牛鬼蛇神的真正嘴臉。
不過那時候已經晚了,他沒有想過要隱藏自己的才華,而是開始自污。
就算他天賦好,但只要紈絝一些,想必皇帝舅舅不會將他當成大威脅。
只是這一切都在他十四歲時變了。
那一年,在圍場打獵,他被引至危險之地,兩頭大蟲向他襲來,還有身後的暗箭。
他也只是運氣好加上命大,那也是九死一生才逃了回去,當時皇帝舅舅的眼神就變了。
他怕自己,怕自己知道父王的死因,怕自己長大,怕他成為下一個戰王!
而他也是從那時候來自背後的冷箭開始,懷疑起了父王的死因。
戰王府主家僅剩他和二叔,二叔只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無論如何這戰王的王爵也不會由他來繼承,而肖家家訓四十無子方可納妾,那之前納妾的肖家男兒也少之又少,旁枝更是血緣淡薄,到了他這一輩,除了他之外,再無第二人有資格可以隨爵。
一個家族是否昌盛,還是要看家族裡有多少優秀的後輩,他們肖家凋落至此,根本不可能對皇室構成什麼威脅。
只不過想來皇帝舅舅忌憚父王死去多年軍中還對他推崇至極,不想再將兵權悉數交於一人之後,這才對他起了殺心吧。
十四歲的肖章得到了這個結果,自那之後,他便更加放浪形骸,皇帝舅舅面上不顯,心裡卻算計想殺他,但都被他有驚無險的躲了過去。
七日後他年滿十八,本應行及冠之禮(古人及冠年滿二十,本文定為十八)後便承襲父王的爵位,皇帝舅舅將他的婚禮定在同一天,怕是有心為之。
不過這也不是壞事,現在他只要真的娶了那個來歷不明的女子,也能安安皇帝舅舅的心。
肖家世代忠心,就換來這麼一個下場,這大炎王朝眼看花團錦簇,實則內里已經爛了。
皇帝舅舅表面是個為國為民的好皇帝,實則不過是個只想集中皇權,剛愎自用的昏君。
但哪歷朝歷代沒有昏君?可是皇帝舅舅不該對他父親出手!
此仇不報,枉為人子。
只不過這種心思,他不能跟母妃說,皇帝舅舅畢竟是母妃的親弟弟。
談話告一段落,凰懿長公主催促著兒子去休息,再宣了太醫替他看看,忙活了一番這一日也就過去了,母子倆誰也沒有在意吳語到底被安排在哪裡。
還是陳嬤嬤看著終於露出了笑容的凰懿長公主,上前說道:「殿下,那女子的來歷下人已來回稟,您是否要聽聽?」
凰懿長公主半躺在貴妃榻上,閉著眼睛說道:「哦?一個下賤之女,有什麼可說的?」
「殿下,老奴倒覺得有些奇怪。」陳嬤嬤沉吟了一下,說道:「廣袖樓確實有一位叫琴歌的侍女,但周圍的人都覺得她為人高傲不好相處,長相也不似之前見到時那般令人驚艷。」
「你是說,這個琴歌,被調包了?」凰懿長公主睜開眼睛,眉頭一皺。
戰王府有很多皇弟的人,她早就知道,但為了讓皇弟放心,她一直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沒有理會,只是讓陳嬤嬤派人防著。
那些只是下人,不可能對戰王府造成什麼毀滅性的打擊。
但這個女人不同,如果她真得到了世子妃的身份,以後的事可就麻煩了。
陳嬤嬤搖了遙頭:「不是,我已經仔細查過了,那個琴歌就是廣袖樓那個,雖然相貌大變,但我已經帶人去偷偷指認,那下人說看五官絕對是同一人,不會有錯,而且下午那女子沐浴時,也對照了那下人說的胎記,位置形狀一模一樣。」
「但怪就怪在,那下人雖認為人沒錯,但那琴歌卻給了她完全不同的感覺,人還是那個人,但她就是覺得陌生。」
「老奴去看了那女子,半點也不像花樓出來的風塵女子,說句僭越的話,那女子身上的氣勢,不像是普通人家的女兒,甚至,連皇后都比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