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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把我關在家裡,卻沒有沒收我的機甲指環和空間包,不就是讓我有機會跑掉嗎?」
他轉頭看向陸西望,與他四目相對,像質問一樣說道:「我在你眼中就那麼蠢嗎?」
「你還特意提到時予,分明是告訴我離開家裡之後去找時予。」
「真不愧是聯邦的元首,我接下來的路該怎麼走你都一步一步給我安排好了。」他似嘲諷,卻又不知在嘲諷誰。
陸西望眼中掀起波瀾,卻又聽到陸東言問道:「你自己呢?你給自己安排的後路是什麼?」
陸西望沒有說話,而是平靜的看著已經要比他還高的陸東言。
人真是一種奇妙的生物,會有感情,會捨不得,會變。
陸東言重重喘了口氣,伸手抹了抹眼角:「我不知道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可我知道做錯了事情就該為自己做錯的事情負責,而不是輕飄飄的用死抹去你曾經做過的一切。」
他猜測了陸西望給他安排好的出路。
陸西望沒有任何回應,他一直都這樣,不管事情是不是他做的,不管他人的猜測是不是他最終的目的,從來都不會予以回應。
是默認嗎?
或是否定。
他轉頭看向和機甲尖兵交戰受了不少傷的謝立欽,語氣冰冷:「不要用你的理所當然來揣測我,不想死就給我滾!」
大概人總是對自己的猜測懷以自信,陸東言對陸西望的冷言冷語仿佛毫無感覺,而是簡單陳述道:「這裡裝了【惡龍】。」
他被抓之後聽到的。
聯盟的元帥,帶領聯邦從沒落走向強大的人,骨子裡也不過是個偏執瘋狂的自私自利者。
所謂的榮耀,是他的榮耀。
所謂的強大,是他的強大。
聯邦,不過是他證明自己的一個工具罷了。
真是卑劣的偷竊者。
陸東言沒給陸西望再說話的機會,拽著他的手往外跑。
體能和精神力等級都不高的陸西望是他手中待宰的魚肉。
「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陸西望被迫被陸東言拉著往外跑,只能從牙關里擠出一句話。
「蘭澤,一定不想看到你這副模樣。」陸東言喘著氣。
陸西望停止了掙扎。
蘭澤?
蘭澤想看到的是什麼?
沒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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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的路並非暢通無阻,兩人跑沒多遠便被攔截了。
陸西望是清理了其中一條通道進來的,其他地方都布滿了謝立欽的人。
「擬態外骨骼穿起來,別在這時候拖我後腿。」陸東言囑咐道。
他已經長大了,不是小時候那個躲在哥哥身後不敢和別人交流小男孩。
他實力強勁,是聯邦第一軍校最優秀的畢業生之一。
轟隆轟隆,托麗薩卡要塞內部源源不斷的爆炸聲傳來,這裡是陸西望為謝立欽設下的局,同樣也是謝立欽為陸西望設下的局。
或許兩個人都打算將托麗薩卡要塞作為對方的埋骨之地。
陸東言將陸西望推在拐角處,激發擬態外骨骼,手上的動作也不慢,好幾槍出去,前來阻攔他們的人行動頓時變得遲緩。
但很快,朝這裡匯聚的人越來越多。
陸東言身上的壓力很大,他體內的兩種藥劑在相互抵消,而虛弱藥劑帶給他的負面作用還沒消失。
如此高強度的戰鬥對他來說負荷不小,偏偏對方的人越來越多,再這樣下去陸西望和他都要被抓回去。
他一隻手拿著能源槍,一隻手握著時予在利比卡亞給他的暗金色彎刀,當距離拉近時,他用最犀利的彎刀幹掉對手,當距離拉開時,他也能以最迅捷的攻勢阻擋對方的步伐。
他如同不知疼痛的戰鬥機器,面無表情的打倒一個又一個對手。
又有一群人涌了過來,陸東言不敢喘氣,他害怕自己稍微鬆懈就會被這群虎視眈眈的人得到下手的機會。
後來涌過來的人手裡個個舉著能源槍,不顧還在和他戰鬥的夥伴,舉起能源槍就扣動扳機。
額前留下的汗水已經模糊了陸東言的視線,他不害怕也不絕望。
等再次幹掉一個對手,一枚能源彈從他後方飛了過來,直擊前方試圖對他射擊的人。
追著這枚能源彈過來的是密密麻麻的電網,電網打出擊在他的對手身上,銀色的電弧蔓延開來,帶起電網的能源彈也轟然炸開。
陸東言抓住你時機後撤,他退到陸西望身邊正要將他拉起來,忽然瞥見通道後方有個人正對著陸西望射擊。
他果斷將陸西望推開,飛射而來的能源彈擊在他的心口處,轟隆一聲炸開。
即便有擬態外骨骼的阻擋,這一炸的威力也實在太大,陸東言整個人倒飛出去,他的腦袋撞在牆上,眩暈感瞬間爬了上來,一口血湧上他的喉嚨。
一切都發生在頃刻之間,等陸西望瞳孔微微放大,他反手對著走廊盡頭開出幾槍,跑到陸東言身邊將他扶了起來。
他沒說什麼擔心的話,而是像平時和他相處時一樣調侃著:「這下好了,你要為我丟掉性命了。」
明明是帶著笑的話,卻莫名讓人想哭。
陸東言彎了彎嘴角,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許是嘴中含的血,話也變得模糊不清:「這條命……本來就是你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