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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與硯點點頭:「你先去戰鬥室待命。」
蘭洛點點頭,跟著他往外走,兩人在其中一個岔口分開了。
蘭洛繼續往前走,他看著落地窗外一望無際的銀河,輕嘆一口氣,正要往前走,卻突然停下了腳步,僵硬的轉過頭。
與銀河交匯的節點處,一隻銀黃色的蝴蝶輕輕舒展著翅膀,點點碎金隨著它飛舞的動作從翅膀上飄落下來。
同一時刻,謝與硯腰間的空間包輕輕顫動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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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空下,繁星點點,空間站明亮的光芒永遠像一盞明燈。
陸東言抬頭看著天空,卻不知道自己在看什麼。距離利比卡亞出現到被毀已經過去好幾個月時間了。
當時他和封曉等人被陸西望從利比卡亞帶出來,封曉和顧前謙留在了裁決軍團里,他則被陸西望帶回了首都星。
這幾個月他哪裡都沒去,一直呆在家中,經常發呆,一發呆就是好幾個小時。
他詢問過陸西望,他是誰,卻始終不曾得到答案。
『扣扣扣』他房間的門被敲響了。
家庭機器人走進來,用溫和的聲音說道:「東言,先生回來了。」
陸東言聽此,立刻站了起來。
這幾個月他見陸西望的次數屈指可數,還都說不上話。他能感覺到陸西望在刻意避開他,卻又不限-制他和別人的通訊交流。
他起來的動作很急,椅子被帶倒在地上,他也顧不得把椅子扶起來,大步出了房間。好不容易等到陸西望回家,他不想再拖了。
走出門,陸東言才發現,這個家大的他有點陌生。
明明他已經在這裡住很多年了,可現在卻不知道為什麼,空蕩蕩的感覺不斷侵蝕著他的意識。
他甩了甩腦袋,快步朝陸西望的書房走去。
他知道書房的門的密碼,也來過不止一次,陸西望在這一點上從來不會防備他。眼看著門打開,陸東言心底有一股無措的情緒震盪開。
這幾個月他一直都在等這一天,可不知道為什麼,等到了卻不敢再前進。
書房的門徹底開了,料想中-出現在他視線里的人卻不在書房裡,陸東言放眼整個書房,看了好幾個來回,依舊沒有看到陸西望的身影。
不在書房嗎?
他抓了一把頭髮,正想轉身,視線忽然掃過陸西望的辦公桌,停住了。
多了一張照片。
還是那句話,這個書房他來過不止一次,還曾幫陸西望收拾過辦公桌。如果他沒有記錯,上一次他來的時候,辦公桌上只有他和陸西望的合照。
陸東言鬼使神差走了過去。
照片裡的男人把銀色長髮高高束在腦後,他穿著聯邦元帥的軍裝,胸前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勳章。他笑得很溫柔,一隻手搭在他身邊的少年肩上。
少年有著一頭和他截然相反的黑色短髮,他看起來有些病弱,臉上呈現出不正常的蒼白,他的手裡拿著一本紙質書籍,拍照似乎是他意料之外的事,看向鏡頭時臉上還有些許的茫然。
是蘭澤和陸西望。
他見過這張照片。
其中一半是時予從樓梯上被吊死的人手裡拿到的,另外一半是他從那個神秘的休息室里拿到的。
照片被修復的很好,根本看不出曾被撕成兩半過。
陸東言抿著嘴,他能從這張照片看出蘭澤和陸西望的關係很好。
他垂下眼眸,把照片擺好,正要離開,突然瞥見照片旁邊放著的一排藥劑。
他的目光在短暫的停頓過後,徹底僵住了。
基因修復藥劑!
他對基因修復藥劑不陌生,經歷過灰星事件後,封曉還研究過一段時間基因修復藥劑。
這裡怎麼會有基因修復藥劑?
桌上的一排基因修復藥劑已經用了好幾支,還有一支剛剛打開,藥劑管底部還殘留著些許藥劑。
陸東言下意識後退一步,鞋跟敲擊在地面上,發出『咔噠』一聲。
恰在這時,『滴滴滴』的提示音響起,一封郵件從桌上的虛擬屏幕探彈出來。
郵件跳動著,不是傳統的信封模樣,而是一個白色笑臉。笑臉的嘴角裂開極大,臉上還覆蓋著一層面具。
極致的衝擊感讓陸東言瞪大了眼睛。他不會忘記這張面具,也不會忘記那個挑釁的笑臉。
陸東言深吸了口氣,壓下心底的恐慌,他抬手去點郵件,鞋跟敲擊在地面發出的『咔噠』聲再次響起,緊隨而來的是一道溫柔致死的的聲音。
「東言,你在做什麼?」
聲音不大,也不可怕,卻讓陸東言渾身汗毛炸起。
他猛然轉身,對上陸西望的目光。
他沒有穿他得體束縛的正裝,身上松松垮垮的掛著白襯衫,衣領處的扣自解開著,露出他偏瘦卻白皙的鎖骨。
有水珠從他的發梢上低落,輕飄飄的壓在他的鎖骨上,可那一片白皙的肌膚卻好似不堪重負,軟軟的任由水珠往下淌。
他剛剛洗過頭,髮絲和臉上都帶著水漬,手裡拿著一條毛巾,有一下沒一下的擦著頭髮。
他笑著,像以往任何時候一樣溫和,陸東言卻覺得脊背發涼。
他把手向後撐在桌上,看著陸西望,企圖從他臉上看出什麼來。
很遺憾,他什麼都看不出來。
陸西望仿佛什麼都不知道,擦著頭髮走過來,還詢問道:「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