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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曉靠在牆邊,面不改色道:「你要去幹嘛?」
時予提著軍裝的動作一頓,笑嘻嘻道:「真是什麼都逃不過小醫生的眼睛。」
封曉看著她沒接話。
時予比了個投降的動作說道:「去見見漂亮的小公主,她走之前可是在我手心裡寫了字。」
「這裡是卡斯蘭帝國皇宮。」封曉皺起眉頭。
夏麗娜可不是乖乖女,從她的名字出現在聯邦的戰報上開始,她就是一個難纏的對手,聞人漠和她多次交戰都沒有討到好處,她還能在凱利公爵的打壓下遊刃有餘,甚至在國會上這樣的一席之地。
如果不是比斯卡出其不意,她可沒這麼容易被算計。
「知道了知道了,會準時回來的。」時予套上一件普普通通的衣服,戴了頭套和面具。
她說完,見封曉還要說話,連忙給他比了個暫停的動作,打開休息室的窗看了看,直接翻了出去。
她的動作實在快,不管是封曉還是顧前謙都來不及阻攔,兩人對視一眼,一個嘆氣一個捂臉。
哪個元帥像她這樣幹什麼都自己沖在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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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麗娜膽子著實很大,皇宮可是比斯卡的地盤,處處都是他的人,偏偏她不僅進了皇宮,還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兩國和談的宴會上,也不怕被比斯卡當場抓到,徹底玩完。
她的目的是什麼?
時予沒費腦細胞去猜,反正一會直接問人就知道了。
她很小心,但速度依舊快,幾分鐘後便靠近了夏麗娜在她掌心寫下的地點,她沒有傻乎乎的衝過去,而是悄悄貓在一個地方觀察。
有人守在四周,而且全副武裝,想要不驚動他們悄悄過去難度很大。
時予從空間包里摸出一個金屬小球扔到地上,金屬小球在她的控制下在草坪上翻滾著,大搖大擺的進了保鏢們的包圍圈。
她找了個地方躲起來,才剛剛蹲好就聽見了那頭傳來的對話。
「你比你的父親強。」
是夏麗娜的聲音,她嚴肅起來的時候,聲調是冰冷的,還透露出堅韌,非常有辨識度。
她還穿著宴會上公主裙,臉上的偽裝也沒有去,比斯卡坐在她對面的石亭中,慢條斯理喝著紅酒。
比起當初坐在訓練場的休息室里打遊戲的少年,如今的比斯卡似乎完成了一場蛻變,他臉上的玩世不恭依舊在,卻給人一種深不可測不容冒犯的感覺。
「多謝誇獎,不過,這並不能成為你活下去的理由。」比斯卡道。
「你覺得你能殺得了我?」夏麗娜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低低的笑了起來,她的聲音很好聽,像冰雪融化時滴在水塘上發出的叮叮咚咚聲。
比斯卡被她輕視了也並不惱怒,而是反問道:「為什麼不能?」
夏麗娜不笑了,她盯著比斯卡,看了好一會兒才說道:「凱利真是愚蠢,竟然會在身邊養一匹惡狼,還完全沒有察覺,他覺得這個世界上親情是最可靠的東西?」
「不,也不對,他覺得可靠的應該是血緣,他和你哪來的親情?」
「夏麗娜公主,都到這份上了,也沒有必要再說廢話了吧?」比斯卡舉起能源槍。
他並不喜歡和自己的對手敘舊,更不喜歡和一個註定失敗的人浪費時間。
夏麗娜或許曾經是帝國的明珠,但她現在已經是個階下囚,孤軍深入,必死無疑。
「你不好奇,我為什麼會冒險來這裡嗎?」夏麗娜無視黑洞洞的能源槍槍口,即便落到了這幅境地,姿態也依舊端莊優雅。
「我是來見時予的,你可能不知道,我在文森特中立區和她有過一面之緣,剛剛我把你想要的東西給了她。」
比斯卡聽了她的話,原本毫無變化的臉色漸漸冷了下去:「這就是你的信仰?把皇室的秘密交給時予?交給卡斯蘭帝國最大的敵人?」
時予一邊偷聽一邊翻白眼。
她怎麼不知道夏麗娜把什麼皇室秘密給她了,這一個兩個的怎麼都這麼喜歡算計她?
「比起將皇室的命運交給一個竊國者,我更願意將皇室徹底摧毀。」
回應她的是一顆能源彈。
比斯卡開槍了。
夏麗娜狼狽的捂著被能源彈擦過流出鮮血來的手臂,能源槍的殺傷力很大,即便只是擦傷,傷口也不小,鮮血咕嚕咕嚕從她的手臂冒出來,很快染紅了她的裙擺。
夏麗娜疼得直冒冷汗,卻愣是連哼都沒哼一聲。
比斯卡再次將能源槍對準了她,夏麗娜閉了閉眼。
其實在凱因和修澤爾一起死亡後,她就知道皇室已經走向了末路,凱利公爵的權力太大,即便她費盡心思,也沒能守住兄長要捍衛的榮耀。
皇室里剩餘的人,一個個都是蛀蟲,如今的蘇里爾,也不過是個傀儡。
帝國皇室,要消失了。
夏麗娜不打算再躲,可她等來等去都沒等到出了槍口的能源彈打到自己身上,等她顫抖著眼睫睜開眼時,她看到了午後陽光下,堅實擋在她面前的背影。
背影並不算寬厚,卻有她從未感受過的可靠感。
這個突然出現的人用一把彎刀擊潰了打過來的能源彈,彎刀迴旋著,撕扯著風聲又回到她手中。
下一刻,站在她面前的人失去了蹤影,而坐在石亭里的比斯卡脖子上卻被架了一把彎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