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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予看了他一會兒,露出一抹笑:「好久不見,時上。」
她沒有叫他蘇里爾,也沒有稱呼他為皇帝陛下,而是給露出這個笑容的他留了一方淨土。
權力之路,永遠是最難走的路。
已經很久沒有聽到這個名字的時上微微愣著,卻又很快笑起來。
他看到了時予身上獨屬於聯邦元帥的藍金色軍裝,眼底掠過一抹難言的情緒,最終化作兩個字:「恭喜。」
曾經保護著他們的時予,終究會因為國別走到他的對立面,還會帶走把他當孩子一樣照顧的時笑。
時上沒有等時予回應,他抬起頭來,目光堅定:「我來這,是想請你幫我一個忙,最後一個忙。」
第170章 當鹹魚的第170天 「所以你還是個單……
一個忙。
「什麼忙?」時予平靜的看著忐忑的少年, 能感覺他面孔之下藏著的洶湧波濤。
時上抖了抖唇瓣,垂在身側的手也不由自主握緊,也不知猶豫了多久, 他沙啞的聲音說道:「幫我……幫我帶小下走。」
時上是忐忑的,他不知道時予願不願意攤這趟渾水。
她是第一聯邦元帥,而他如今是卡斯蘭帝國皇帝, 兩人已經站在了對立面,不管是他還是時上, 從來都不是時予的責任。
他得知時予要來卡斯蘭帝國後便反覆思量這件事。
他知道自己就算成了卡斯蘭帝國的皇帝,也不可能自由的安排一切, 比斯卡是他的合作對象,可誰又說得清他日後的打算?
只要是人就有欲望, 比斯卡掌控了卡斯蘭帝國的權力,保不齊他有一天會和凱利公爵一樣想要成為卡斯蘭帝國的皇帝。
他一個人無論生無論死都無所謂, 可時下還那么小,他留在卡斯蘭帝國太危險。
時予離開的兩三年時間中, 他和時下經歷過數不清的危險,如果沒有比斯卡,兩人活不到現在。
而他知道, 比斯卡給予他們的庇護是來自於時予。
時予微微詫異,卻也在轉念之間猜到他的考量, 她沒有拒絕,而是盯著時上的眼睛詢問他:「你考慮清楚了?」
時下是卡斯蘭帝國正統皇族,他不可能輕易離開。
在卡斯蘭帝國內, 他是皇帝陛下的親弟弟,會受到最好的教育,受到民眾們的尊重。去聯邦後, 他會面對各種各樣的目光,那些目光不能說全是惡意的,但對他的成長絕對說不上好。
時上卻堅定的點點頭:「我已經和他說過了。」
他說著又突然笑起來:「有你,還有時姨,他一定能過得很好。」
他知道,時予不會利用時下。
這算是他的小心機。
時予看透了他的心機,卻並不覺得這有什麼。
為了自己在意的人,用上一點坦坦蕩蕩的小心機,並不是一件令人厭惡的事。
「你打算讓他以什麼樣的身份跟我走?質子嗎?」這並不是一個好打算。
兩國停戰,卡斯蘭帝國卻不是戰敗國,如果時上軟弱到任由自己的弟弟去第一聯邦當人質,他這個皇帝的威嚴也止步於此了。
時上搖了搖頭:「我希望他不要回來了,我會安排一場假死。」
他如此果決倒是讓時予稍顯驚訝。
當年的孩子到底長大了,他想要得到,也懂得捨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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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上走了,卻把時下留了下來,是洛夏辭牽著時下進來的。
當年瘦瘦小小的小男孩過了兩年多養尊處優的生活,整個人都圓潤飽滿起來,還像雨後春筍一樣拔高了一大截,頭髮也金燦燦的格外有光澤,碧色的雙眼卻包著一泡水淋淋的眼淚。
他走進來時焉巴巴的,還時不時轉頭往後看,眼尾處也帶著紅,看得出來哭過一場。
要和從小一起長大的哥哥分開,這對時下來說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可他從小就懂得多,這兩年經歷的事情也不少,漸漸明白過來世界上有許多身不由己,而他目前還沒有力量做自己想做的一切。
他耷拉著腦袋,額前忽然被彈了一下,觸電一樣的感覺讓他驟然抬起頭來,對上的時予的目光。
像芽兒抽了條似的小男孩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大聲道:「時予姐姐!」
他如同見到了稀世奇寶,盯著時予上上下下來回好幾遍,眼眶又紅了紅,兩步衝過來一把抱住她的腰:「嗚嗚嗚,時予姐姐,你去哪裡了?」
時予沒想到兩年多了他還記得自己,舉止一點也不生疏。
她被他抱了個正著,像以前一樣伸手在他金燦燦的頭髮上揉了幾下,等把他揉成了雞窩頭,才說道:「我回家去了,你哥哥沒跟你說嗎?」
她走的時候怕這小不點哭,沒有當面和他告別,卻給他留了好幾排營養液,還有一個小布丁。
聽到哥哥兩個字,時下肩膀抖了抖,嗚咽著說道:「哥哥說你去做你想做的事情了?你想做什麼事情?」
「結婚!」時予豎起一根手指,才說完就收到洛夏辭震驚的目光。
她不自在的別過頭輕咳了兩聲,洛夏辭在時下對這兩個字作出反應前先一步說道:「在小孩子面前說話小心點,別把人家帶壞了。」
時予腦門前豎起一個巨大的問號,結婚怎麼就把小孩子帶壞了?
時下卻揉著眼睛鬆開手往後站了一步,好奇的仰著頭問道:「和誰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