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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每說出一句話陸西望的臉色就越難看。
許是察覺到了他周身不斷往外冒的冷氣,醫生說到後面聲音越來越小,最後連自己都聽不見。
「能不能治好?」他只有這簡短的一句話。
醫生沉默了一會兒才說道:「先生,您也知道,他的基因本來就有問題,能夠變得和正常人一樣,是經歷了基因嫁接,但現在當初嫁接的那段基因出現了問題,再想要嫁接的話……」
話沒有說全,可該說的都說了。
「你做不到?」陸西望反問。
醫生點了點頭額前卻冒出了冷汗,但他又很快說道:「我不行,但有一個人一定可以!」
他還沒說那個人的名字,陸西望已經先一步道:「時稷?」
醫生點頭的弧度大了些,並且馬上道:「他是我見過最有天賦的人,當初是他父親研究出了基因嫁接,而他在基因嫁接的基礎之上進一步對基因……」
醫生滔滔不絕說了很多,說到後面他似乎意識到自己說太多了,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陸西望,重新低下頭。
醫生退出去了。
陸西望低頭看向治療艙里仿佛睡著了的陸東言,他低聲道:「為什麼不聽話?」
沒有人回應他,他又抬起頭來,從醫療室的窗口往外看,看到了遠處已經毀於一旦的托麗薩卡要塞。
宇宙中的爆炸總是絢爛而令人震撼,遠遠看著的人不會知道那一場爆炸經歷了怎樣的慘烈,只會驚嘆於光芒綻放的絢麗。
真的很美。
他額前細碎的髮絲又掉了下來,臉上重新恢復了溫雅,短暫的柔和過後,極致惡意的笑容在他的嘴邊蔓延開來。
「真是個天真的孩子,誰告訴你我會與謝立欽同歸於盡?」
「我要的,可不止這些。」
是深淵裡惡魔的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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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湧著火光的廢墟之中,有波紋輕輕震動開。
托麗薩卡要塞在轟炸之下徹底瓦解,大片大片的建築化為宇宙垃圾開始漂泊。
紅藍色機甲從一塊巨大廢墟之下飛了出來,它飛出來後沒有動,似乎在等待著什麼。
過了約莫兩三分鐘,龐大的戰艦漸漸在它面前顯露身形。
機甲很龐大,但對戰艦來說依舊渺小如螻蟻。
戰艦的艙門打開了,紅藍色的機甲飛了過去,被戰艦接收。
戰艦內部,一個又一個穿著第一聯邦軍裝的人筆直的站立著。
等到駕駛紅藍色機甲的人從裡面出來,所有人不約而同挺起胸脯對他敬了個軍禮。
黑色的擬態外骨骼包裹著駕駛者的身軀,沒人看得清他長得什麼模樣。
宴白從指揮室匆匆趕了過來,見到穿著黑色擬態外骨骼的男人,肅然起敬,沉聲說道:「將軍已經在裡面等您了。」
他點了點頭,跟著宴白往裡走。
他走著解除身上的擬態外骨骼的武裝,有人用餘光看去,看到了一角藍金色的軍裝。
這種顏色的軍裝,只有聯邦的七大元帥才能使用,是聯邦權力的象徵。
宴白恭敬的走在男人的左前方,目不斜視,等到了中央指揮室,男人十分自然的坐在了最中間的位置。
在他的面前,一直亮著一個通訊,他坐下來後,背對著通訊的男人轉過頭來,恭敬的對他敬了軍禮,鏗鏘有力道:「元帥!」
宴白知道接下來的話題不是他該聽的。他弓著腰往外退,卻無意間瞥見男人手中把玩著黑色的指環。
指環很普通,也只有上面的六星芒圖案為其增添幾分光輝。
宴白微微睜大了眼。
那是——
【惡龍】的標誌。
第160章 當鹹魚的第160天 時稷討厭被威脅的……
第一聯邦和卡斯蘭帝國在托麗薩卡要塞的戰役均損失慘重, 第一聯邦的第一元帥戰死,卡斯蘭帝國的西莉卡將軍被裁決軍團生擒。
兩個國家默契的沒有再開戰,不過前線的局勢依舊在僵持, 說不準什麼時候又起摩擦。
裁決軍團俘虜了西莉卡及其艦隊後,帶著他們前往托麗薩卡要塞,謝立欽留下來的第一序列軍團也暫時由謝與硯接收。
托麗薩卡要塞的轟炸太過慘烈, 活下來的人屈指可數,而作為處在轟炸最中心處的謝立欽根本沒有活下來的可能。
謝與硯率領著艦隊清掃戰場, 又與後來率領艦隊前來的封岑交接後,帶著謝立欽的軍裝回了首都星系。
謝立欽戰死托麗薩卡要塞的消息已經徹底傳了出去, 星網上痛哭一片,幾乎所有人都在為他哀悼。
等謝與硯帶著謝立欽的軍裝回到首都星系, 星網上哀慟的氣氛達到了頂峰。
短短五年時間在戰場上損失兩位元帥,這是聯邦歷史上繼利爾維亞戰役後最大的傷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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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士, 你現在必須馬上離開這裡!這是元帥的吩咐!」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拽著時稷的手,面色著急。
時稷卻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 還抬了眼皮道:「他不是死了嗎?哪裡來的吩咐?還是說他根本沒死,又躲到某個角落裡偷偷策劃著名什麼,目的達成之後, 再找個新身份回來?」
他的話一針見血,男人面色僵住, 短暫的停頓之後才說道:「這是元帥離開之前的吩咐,還請您不要為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