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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夫人似乎沒想到謝與硯會這麼說,她愣住了, 好半天都沒說出一句話來,最後別開目光,把站在她身邊的謝與硯推開, 匆匆往外走,大概是落荒而逃。
時予沉默的看著謝與硯。
和上次的失態相比,他已經能平靜的接受謝立欽的死訊。
謝與硯回過頭來對上時予的視線, 約莫是沒想到剛剛的話會被她聽見,逃避似地別開眼,又很快走到她身邊說道:「我亂說的。」
不必解釋,特別是心虛的時候。
因為越解釋越是能暴露他心底的想法。
他是聯邦的元帥,除非犯下重大過錯,否則不會被廢除,他的葬禮自然也該在這裡舉行。
時予搖了搖頭:「我們走吧,該去時光花園了。」為謝立欽做最後的憑弔。
謝與硯動了動嘴想說什麼,卻又止住了。
他回首看了一眼謝立欽的遺像。
時予轉身往外走,忽而看見人群中穿著黑色正裝的陸西望。
明明她的視線只停留了一瞬,對方卻敏銳的看了過來,兩人四目相對,陸西望對她點點頭,又很快和身邊的人說起話。
時予眉頭皺了皺,在人群中搜索著,卻始終沒有看到陸東言的身影。
之前她聽封曉幾人說過,陸西望把他們帶出利比卡亞後便帶著陸東言回到了首都星系。
她本想在萊切爾碎星帶的戰役結束後和陸東言聯繫,可謝立欽戰死的消息完全打亂了她的計劃。
陸西望認識蘭澤。
陸東言曾經生活在利比卡亞地底的實驗室。
時予眯了眯眼,正要走過去,司儀的聲音忽然響起。
要去時光花園了。
聯邦的功勳者都被葬在時光花園,那是英雄長眠之地。
等時予再轉頭,陸西望已經不見了。
謝與硯走到她身邊,低聲說道:「陸東言外出乘坐的懸浮車發生交通意外,如今人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
時予猛然抬起頭來,難以置信道:「你說什麼?」
懸浮車的導航校準功能和安全功能都是極佳的,便是發生車禍,也很難造成傷亡,更別說陸東言本身的體能和精神力都有SSS級,因為一場交通意外躺在醫院裡昏迷不醒怎麼聽都是一個誇張而且不靠譜的說法。
「這是我剛剛查到的,具體的信息被保密著,他的治療完全由陸西望的人經手,我查不到。」
他查到這件事時也很驚訝,第一反應便是陸西望給出的理由實在敷衍。
時予眉頭緊鎖。
陸東言是不是知道了陸西望的某些秘密,進而被他下了殺手。
如果是這樣,陸西望大概不配當個人。
時予沒有衝動行事,而是坐上了前往時光花園的懸浮車。
等一切的儀式結束後,天空飄起了渺渺小雨,似乎在為聯邦這位功勳卓絕的元帥哀悼。
謝立欽的時代,會在此畫上句號嗎?
沒人知道。
-
時予和謝與硯回到住處時,天色已經徹底黑了。
她還惦記著白天的事,回到房間後脫下軍裝外套,還沒換衣服,智腦就傳來了消息提示。
是一份非常完善的地形圖。
謝與硯發給她的。
時予扶了扶額。
他是真的很了解她。
時予隨手畫了一個抱著勺子鞠躬的小人給他發過去,立刻換了衣服,又帶了面具和假髮從陽台跳出去。
密密麻麻的身份識別光線對她來說和沒有沒什麼區別,她輕而易舉出了住處,穿著輕便的擬態外骨骼轉眼跑過幾條街。
路過其中一個巷口時,她停下步伐。
在巷子裡的陰影中,有個人。
他半靠在牆上,露出穿了銀紅色擬態外骨骼的一隻腳。
時予轉身看過去,靠在牆上的人慢慢站了起來,開門見山道:「我沒能把博士帶出來。」
時予離開文克森中立區時和謝江颯做了一個約定,讓謝江颯幫她把博士帶出來。
謝江颯沒有猶豫就答應了她。
「發生什麼事了?」時予走進陰影中。
「有人襲擊了實驗室,目標時博士,具體有什麼目的我也不清楚,不過他們的勢力不小,直接對實驗室進行轟炸,還沒有引起騷亂。」
實驗室建的地方不偏僻,雖然和市中心有點距離,但流動人口並不少。
轟炸實驗室時,外部進行了交通管制,還有文件宣布那一片地帶在進行拆遷重建。
「能猜到是什麼人嗎?」時予皺眉反問。
她猜到不會這麼順利見到博士,卻沒想到會有人跑出來截胡。
謝江颯沒有立刻回答,而是看了時予好一會兒才在她要繼續問之前說道:「那附近有百分之六十的產業都是顧氏集團的。」
時予微微睜大了眼,下意識反駁道:「不可能是顧前謙!」
「我也沒說是他,只是顧氏集團的嫌疑最大。」
時予皺起眉道:「顧明湛不是你們的人嗎?顧氏集團有大半產業都在他的控制之下吧?」
當初在海藍星,小漂亮一個人偷偷離開避難所毀掉蟲族構建出來的通道,是顧明湛在避難所冒充他。
能夠為他做這麼隱秘事情的人,一定是值得信任的人。
謝江颯搖了搖頭說道:「以前是,但現在不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