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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你告訴我,他是聯邦最出色的將領,是聯邦的守護神,可是你剛剛在說什麼?你說要殺了他。」
在西斯卡軍校讀書的那段時間,他的身份是假的,他的容貌是假的,可他的名字和他對謝與硯的的敬仰是真的。
現在想來,在西斯卡軍校讀書的時光,是他出生以來過得最輕鬆日子。
那時候的他只需要想著怎麼在新生中脫穎而出,怎麼打敗教官,他真實的做著自己。
因為想要變強的心是真的,與同學相處的情誼是真的。
也許是他的話讓中年男人啞口無言,私人通訊里好一會兒了都沒再傳來對方的聲音。
但很快,機甲部隊從戰艦中涌了出來,全部朝他包圍過來。
宴白擁有SSS級的精神力和體能,又在前線歷練了幾年時間,不管是戰鬥素養還是應變能力都得到了很大的提高。下定決心後,他關閉私人頻道,駕駛著銀白色機甲拼命往外沖。
他要做的不是和這些人糾纏,而是離開這裡,去告訴謝與硯去告訴時予,原本該死的人沒有死,他還在秘密策劃著名他心目中骯髒噁心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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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決軍團抵達深藍星系後,整支艦隊停在太空中,戰艦上的機甲部隊幾乎傾巢而出進入大氣和蟲族進行廝殺,現在的裁決號是一個空殼。
越來越多的戰艦從其他星系趕來,除裁決號外所有S級以上的戰艦陸陸續續進入各顆星球支援地表駐軍,並且摧毀蟲族構建出來的通道。
雙方之間的拉鋸也從一開始的一面倒到現在的趨於五五分,隨著蟲族構建出來的通道崩潰的越多,局勢便越有利於人類。
也因為有了上一次的經驗,深藍星系政府這一次的應對幾乎把損失降到了最小。
裁決軍團的指揮團也分別接管各顆星球的指揮權,下達一系列命令,整頓軍隊,開始進行全面徹底的反擊。
裁決號中,謝與硯獨自站在模擬沙盤前,他看著各顆星球內部的情況,緊鎖著的眉頭稍稍放鬆。
他又把目光聚焦到了海藍星上,海藍星地表各處的戰局都處在較為平穩的狀態,他伸出手指在模擬沙盤上輕點了幾下,投影出來的畫面開始變化,似乎在搜什麼某個地方某個人。
指揮室的門打開突然打開了,穿著銀紅色擬態外骨骼的人走了進來,他一路走來,裁決號內空空如也。
「你真的決定好要這麼做了嗎?」謝江颯解除身上的擬態外骨骼,不太確定的詢問。
並不是他不夠果決,而是這個決定……
謝與硯抬起頭來,對著他彎起了嘴角:「哥,你說過的,如果我處在這個位置,會比他做得更好。」
謝江颯出現在他面前時,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可真實無比的觸覺卻告訴他,一切都是真的,他不是在做夢。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
「與硯,不要給自己套上枷鎖。」他輕嘆一聲。
當初說那句話的心境他已經忘了,卻沒有想到話卻始終被謝與硯記在心裡,並且以此作為堅持。
他並不想看到謝與硯被身份被責任束縛。
從第一次見到他開始,謝江颯便在他身上看到了令人窒息的淡然。
對,他仿佛什麼都不在乎,卻又被一層又一層的枷鎖束縛著,他明明可以不要被強行套在他身上的責任,卻又在淡然的表面之下肩負起一切。
因為並不是不在乎,而是在乎的太多。
謝與硯似乎被他話中的枷鎖二字觸動了,目光停留在空中忽然沒了焦距,卻又在觸及到模擬沙盤上投影出來的銀藍色機甲時變得生動而靈巧。
他輕緩的說道:「哥,不是枷鎖。」
謝江颯注視著他,他卻堅定道:「這麼多年了,已死的冤魂不該拉扯還活著的人。」
「我要看看,他們到底想做什麼。」
謝江颯不是不知道他的想法,卻依舊忍不住道:「你應該知道,你以身犯險,她絕對——」
「這是一場孤注一擲的賭局,贏了,破後而立。」
至於輸。
他沒有想過這個問題。
謝江颯觸及他決絕的目光,終是嘆了一口氣:「又何必選在這個時候?」
蟲族入侵,和卡斯蘭帝國之間的矛盾還沒有解決,聯邦內部暗潮洶湧,看似日益繁榮強大的聯邦其實只是被吹起的泡沫,隨時有可能轟然倒塌。
「已經來了,躲不開的。」
謝立欽戰死托麗薩卡要塞後,他便有這樣的預感。
他不知道偷偷躲在暗處的究竟有多少勢力,但他可以肯定,那些人最終的目標都是成為聯邦權力的中心,把一切掌握在手中。
而他,謝與硯,是他們最大的阻礙。
因為他……
正在走向聯邦權利的最中央,試圖成為聯邦的信仰。
蘭澤很強,但他死了。
謝與硯不再講話,他看著模擬沙盤內大殺四方的【戰神】,漆黑的瞳孔中涌動著旁人看不懂的光芒。
他望著那架無人能擋的機甲,似乎想要把她的模樣永遠的刻在腦海中。
無聲之間,他說了三個字。
他不奢求能獲得原諒,只希望這裡不是他的埋骨之地。
他很幸運被套上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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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予毫無疑問是破壞氣氛的高手,她一句話出口,原本爭分相對的兩個蝴蝶人氣勢頓時落了一大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