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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謝立欽先開口了。
「江颯他……」他停了停,又道:「我將他葬在時光花園,裁決的其他人也在。」
短短一句話讓毫無反應的謝與硯驟然抬頭:「為什麼?」
他聲音沙啞,卻異常緊繃。
為什麼連葬禮都沒有?為什麼這麼快?
「我不是來和你商量的。」是謝立欽一如既往的獨裁語氣。
「如果不想讓他,讓你的那些下屬白死,你最好不要現在死了。」
謝立欽的聲音冷得像是終年不化的寒冰,話語裡沒有任何感情。
「裁決損失的人我會補充,從今往後,裁決軍團也該擴充成正常的編制了。」
他的確不是來商量的。
「海勒斯還沒有抓到。」
謝與硯眼波微動,時予怒了,她正想說話,謝立欽將一支藥劑放在桌上:「你會用到的。」
他站起來,斜睨著時予:「你跟我來,我有話對你說。」
是高高在上的語氣,謝立欽該是這樣的態度。
時予緊緊盯著他放在桌上的藥劑,沒有跟他往外走,而是問道:「這是什麼?」
謝立欽往外走的步伐稍停,又繼續往外走。
時予看一眼失魂落魄的謝與硯,咬了咬牙,追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說實話,如果謝立欽不是小漂亮的父親,她現在肯定衝上去打他一頓,可要有這個如果,大概也不會有現在的小漂亮了。
「你有話想和我說。」謝立欽坐下,話語直接。
時予看著他,忽然好笑:「不是你有話和我說嗎?」
謝立欽看著她上下打量,眼中掠過一抹讚賞,並不在意她的話,很快道:「你很不錯,比我想像的好。」
時予覺得他話裡有話,皺著眉頭正想問,他卻先一步說道:「你知道多少了?」
他很鎮定,問出這話時,眉宇之間的疲憊還微微掃去一些。
「知道的還挺多,你想聽什麼?」時予順著他的話說。
謝立欽挑起眉頭,指了指自己對面的椅子:「那你坐下來都說一說怎麼樣?」
時予看著他,很想知道他現在心裡在想什麼,但是很遺憾,她什麼都看不出來。
她坐下了,開門見山道:「時稷在哪?」
「在我手裡。」謝立欽很乾脆。
時予倒是沒想到他會這麼幹脆承認,眉頭皺起:「我要見他。」
「不行。」拒絕的也很乾脆。
時予緊緊盯著他,見他沒有要改變想法的意思,忽然笑起來:「這個房間裡可只有我們兩個人。」
謝立欽也笑起來:「我不是巴德,也不是西卡娜,更不是海勒斯。
不會那麼愚蠢的受制於人,賠了夫人又折兵。
他很狂妄。
「要試試嗎?」他邀請道。
時予搖搖頭:「雖然打得你跪地求饒是一件很痛快的事情,但我會很為難。」
在謝立欽有可能生氣之前,她轉移話題道:「既然你不讓我見,那我們說說別的吧?」
「見過這個徽記嗎?」時予從智腦中取出她曾經畫給小漂亮的徽記,手繪的徽記有些粗糙,卻很好辨別。
謝立欽收了笑,他緊盯時予:「當初是你找到這個徽記的?」
他詢問著。
時予點點頭:「不知道他有沒有告訴過你,這個徽記是在戰鬥堡壘內找到的,其實也不能說找,是我不小心發現的。」
當時如果中央控制台沒有那個凹槽,她也不會去找可能填補凹槽的東西。
「這次去卡斯蘭帝國參加寰宇機甲聯賽,在凱因的智腦里,我看到了一份很有趣的加密文件,你有興趣知道嗎?」時予反問道。
比起這個問題,謝立欽的關注點顯然在別的地方上面:「凱因是你殺的?」
他並不驚訝,眉宇之間有欣賞,還說道:「幹得不錯,凱因比他父親聰明,不好對付。」
很客觀的評價。
卡斯蘭帝國的事謝立欽也始終在關注,他反對聯邦和卡斯蘭帝國開戰,是因為雙線開戰對聯邦來說沒有好處,可各人揣著各人的心思,他阻止過,沒有用,前任第二元帥為此送了性命。
「你不想知道我看到了什麼?」她詢問著將話題拉了回來。
「你不相信不是嗎?否則應該昭告天下,而不是來找我求證。」謝立欽笑著,胸有成竹。
「那你會告訴我那份文件是真是假嗎?」時予反問。
她對謝立欽沒有好感,甚至感官為負,有前面那麼多事情疊加在一塊,其實要她相信雷格是謝立欽不是一件困難的事情。
可有些事實在太讓人在意了。
戰鬥堡壘內部的徽記。
從一開始,躲在戰鬥堡壘背後的人為了讓她取出【戰神】,特意演了那麼一齣戲,不可能不知道她會在戰鬥堡壘內部亂跑。
還有宴白,她是被宴白引去中央控制室的,如果不是他,她會以最快的速度和所有人一起離開。
偏偏她到了戰鬥堡壘的中央控制室,看到了中央控制台上的凹槽,又那麼好巧不巧的發現了能啟動凹槽的徽記。
說句實在話,幕後之人那么小心謹慎,怎麼就偏偏把有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徽記那麼大搖大擺設計在戰鬥堡壘內部?
仿佛做那個設計,就是為了等到某一天,某個人進到戰鬥堡壘內部,發現它,然後公之於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