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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開始的那半年時間裡,他也昏迷著,幸好梅利斯教授不放心他的身體狀況不願意離開,一直在軍工廠里做研究,又有謝江颯從時稷那帶來的研究資料。
否則他……
他已經做好了死的準備。
宴白緩慢的張著嘴,好一會兒了才從喉嚨里斷斷續續蹦出幾個字:「謝……謝……立欽、沒……死……」
他聲音沙啞,每一個字音都咬得無比清楚。
謝與硯目光平靜,並不感到驚訝,在宴白還試圖說話時,低聲道:「我猜到了。」
在【惡龍】被啟動的那一刻就猜到了。
除了謝立欽,沒有人知道戴在他脖子上的是【惡龍】,更不可能是別人從他那兒拿到了啟動【惡龍】的鑰匙。
深藍星系被毀的爆照實在太恐怖,完全掩蓋了【惡龍】沒有爆炸的事實。
這麼久以來,不管是謝立欽還是陸西望都沒再弄出事情來,怕是也被時予瘋狂的舉動震懾住了。
可這樣的平靜又能持續多久?
謝立欽,陸西望,一個比一個瘋狂,時予的處境也更危險。
謝與硯垂眸看著宴白,安撫道:「事情不急,你的身體受損很嚴重,先恢復,都恢復好了再告訴我你知道的。」
宴白聽到他這句話,吊在嗓子眼的心漸漸放了下來,一直靠意志睜著的眼睛也慢慢閉上了,很快又昏了過去。
謝與硯在他昏睡後,叮囑了醫生幾句,轉身往外走。
他的手裡拿一條黑色項圈,項圈完好無損。
是時予為他取下的,還破壞了裡面的結構,即便鑰匙啟動了也不可能發生爆炸,但拿著鑰匙的人不會知道。
他拿起項圈對著走廊上的燈光,看到了左手無名指上的指環。
是她非要替他套上的,在為他取下【惡龍】的時候,還說是她花了好幾個晚上才設計好的。
他知道她特殊的能力,對她耍賴一樣說的幾個晚上存疑。
謝與硯對著光笑起來,吻了指環。
第175章 當鹹魚的第175天 謝立欽是雷格的事……
「最近恢復的不錯, 可以出院了,可以駕駛機甲,但是對身體的負擔不要太大, 如果達到疲憊指標,要馬上從駕駛艙里出來。」時稷一邊記錄著陸東言的身體數據,一邊說道。
陸東言乖乖點了點頭, 失去了記憶的他變得沉默寡言,也只有在見到陸西望時才會露出些許笑容。
時稷一直負責照看他的身體情況, 漸漸也和他熟悉起來,不過在他打聽自己為什麼失憶時, 時稷則表示不知道,也不清楚他記憶斷層的時間段內經歷了哪些事。
陸東言感覺得出來, 時稷不是不知道,只是不告訴他。他沉默著沒有追問, 只是詢問自己什麼時候能恢復記憶。
時稷又給了他不確定三個字,說他的身體情況比較複雜, 有可能一輩子都想不起來。
大概是一輩子三個字太過刺耳,他覺得有些難受,下意識想要避開什麼, 到後來也不問了,甚至沒有找回記憶的想法。
「希望以後不會再見到你, 祝你好運。」時稷說著走出病房,他對自己的每一個病人都會這麼說。
畢竟他所從事的研究特別,會第二次出現在他面前的多多少少都是因為身體出現了大問題。
陸東言一路目送他的身影消失, 又轉頭看向窗外。外頭什麼都沒有,可他每天都能看上好一段時間。
時稷出了病房後,正巧遇上來接陸東言的陸西望, 他目光頓了頓,脫去身上的白大褂,說道:「答應你的事我都做到了,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他的語氣說不上好,甚至帶了較為明顯的厭煩。他和時予一樣,很少會因為某些人而屈就自己的情緒,曾經的謝立欽是這樣,現在的陸西望也不會成為例外。
陸西望並不在意他的態度,在他見過的人中,比起那些當面一套背後一套的人,他更喜歡時稷這樣把什麼都表露在臉上的人。
因為直接,因為不屑於耍心機。
陸西望微笑道:「博士一直都是自由的,想什麼時候離開都可以。」
虛偽的讓人覺得噁心。
時稷輕嗤一聲,卻又提起白大褂穿了起來:「還是算了,我要在這裡等我家小兔崽子回來接我。」
他丟下這句話便直挺挺離開。
那條鹹魚到哪都是個威懾,比【惡龍】還恐怖,至少時稷覺得陸西望不會害怕【惡龍】,卻會在面對時予時束手束腳。
畢竟是一個踩碎了他的肩胛骨卻讓他連醫院都不敢來的瘋子。
爽!
時稷美滋滋摸著下巴,給時予發去了條消息,問她什麼時候回來。
陸西望看著他的背影,臉上的笑容漸漸收攏,漆黑的瞳孔染上濃郁的墨色,算是烏壓壓的天空下席捲了風暴的海面,隨時有可能湧起潑天的浪潮,將一切吞噬。
一瞬間,只是一瞬間陸西望便收斂了眼中所有情緒,他自然的看向突然站在他前方的人。
是陸東言,他看著他的目光中充滿了擔憂,眼底深處還有絕對的信任,和他小時候看他的目光一模一樣。
他不太放心的詢問:「哥,你和博士吵架了嗎?怎麼臉色不太好看?」
陸西望帶著他一貫的微笑,拍了拍陸東言的肩膀說道:「沒什麼,大概是博士不喜歡我,我請他來給你治病的時候,用了點強硬的手段,他討厭我也是應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