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興趣還挺廣泛的,抱著兵書不撒手才合常理吧?她腹誹著,問他:「不用去左軍都督府麼?」
「已經去走了個過場。」
「……」顧雲箏實在是無語,轉身去了外面,歪在大炕上看書。
☆、暗香襲(3)
安靜的氛圍之中,初時聽到輕微的翻書聲,後來便只能聽到他勻淨的呼吸聲。
過了午休的時間,鄭師傅過來了,帶來了幾個繡娘,還有手邊歷年來的諸多得意之作,衣裙、荷包、香囊、掛屏、繡鞋……林林總總,針法亦有差別,齊針、套針、平金等等。
顧雲箏對這些的了解僅限於會鑑賞工藝如何,因著日後便是做樣子也不能真的一竅不通,便細細詢問工藝、針法上一些細節。
鄭師傅一一答了,臉上一直掛著笑。自己的繡品能得到別人發自心底的欣賞、好奇,怎能不心生愉悅。
敘談多時,顧雲箏讓鄭師傅只管將這些放在鋪子裡,末了細細打量著幾件繡品的面料、圖樣,「能不能把這樣的繡品做成衣物?」
鄭師傅先是一愣,隨即便笑道:「自然可以,只是需要一段時日。」末了便是遲疑,「如今貴婦、閨秀們喜歡穿……」
「不用管別人,我自己穿著高興就好。」顧雲箏的眸子亮晶晶的,「我也正要學做女工呢,等我知道了個中門道,你指點我一二好不好?」
「能為夫人盡力,是我莫大的福分。」
顧雲箏讓鄭師傅坐近些,細細說出自己想要的衫裙的樣子。那一世的容顏艷麗,她的穿戴多為鮮艷華麗,這一世樣貌清麗絕塵,穿戴就只能清新雅致,可是花點小心思的話,照樣能達到與眾不同為人側目的效果。
鄭師傅一一記下,笑道,「那我這就給夫人量身?」
「好啊。」顧雲箏轉去西次間,量尺寸的時候又道,「你若是得閒,只管給我多做幾套。」繡娘對顏色的搭配、繡品的圖樣都能舉一反三。
鄭師傅點頭說好。
量身之後,顧雲箏又轉到花廳,一一見了鄭師傅找來的幾位繡娘,其中有兩個是鄭師傅的得意弟子。這只是走個過場,她們照著鄭師傅的吩咐做事拿工錢即可,要的只是她們勤勉,別的都在其次。
送走鄭師傅,回到正屋,恰逢徐默進門去通稟事情,到了廳堂門外,她擺手示意丫鬟不必打帘子,站在原地,側耳聆聽。
徐默道:「鬧著找您呢,您過去看看吧。我們實在是沒法子,哄不了。」
「怎麼就哄不了?」霍天北有些不耐煩,「哭鬧都隨他去。」
「可他不哭不鬧,只是不肯吃飯。」
「……」
徐默等了一會兒,說起另外一樁事:「賀沖方才說了,祁——祁公子的人就在侯府周圍,要您示下。」
祁公子……顧雲箏心頭一喜,幾乎已確定自己的猜測。祁連城沒事就好,等來日蕭讓現身了,他大概能與蕭讓聯手。
霍天北沉吟片刻,「讓賀衝去他那兒走一趟,就說我用那女人換這孩子。他若是答應,我即刻傳令,命葉松放那女人出西域來京城。」
顧雲箏聽得心頭一震。葉松是如今的西域總督,聽霍天北這話音兒,葉松分明是他的手下,西域仍舊在他掌控之中。至於什么女人、孩子,她就完全不明所以了。
她悄無聲息地退後,轉到別處。有些事不該是她聽到的,惹得霍天北忌憚的話,全無益處。
過了一會兒,霍天北與徐默一前一後走出來。看到她,霍天北腳步一頓,「我去東院,晚間不需等我用飯。」
顧雲箏頷首一笑,心裡則在猜測:難不成把孩子放在東院了?
兩個人走後,顧雲箏喚來春桃,「找個人去打聽一下,看看東院今日有何異常,侯爺是不是真去了那邊。」
春桃應聲而去,過了多半個時辰來回話:「自昨夜開始,東院裡里外外都加派了護衛,不允正院的人靠近。」
那就是了。所謂的護衛,應該都是死士吧?也對,將孩子放在侯府東院才最穩妥,功勳之家的府邸,任何人都要忌憚,不敢貿然闖入。
眼下正是防衛森嚴的時候,便是有心看看那孩子,也要過一段時日再找機會。更何況她只是對這件事有興趣,對那孩子卻無意親近。又想到了李媽媽的神色如常,竟是絲毫口風也不漏。
顧雲箏喚來李媽媽,讓她先從繡活開始指點自己。坐在一起,也不急著打探霍天北生平諸事,只是閒話家常。
晚間,霍天北回來得有些晚。
顧雲箏正在看書,見他趨近,只是一笑。想著他果真是不同於常人,發病時那樣嚴重,可區區三兩日,便已不見絲毫病態,也不知是哪位醫術高明的給他醫治的。
之後,兩個都倚著大迎枕看書。
睡前,霍天北將一塊懷表放在床頭,熄了床頭杌凳上的宮燈。
顧雲箏也就放下書,熄燈就寢。
黑暗中,他了無睡意,漫聲詢問:「鋪子何時開張?」
「在找夥計了,別的事等人手齊了一併辦妥,最快也要六七日之後了。」說完這些,顧雲箏想到了他買下來的另外一個鋪面,「另外的鋪面買下來好像沒什麼用,不知道做什麼才好,侯爺命別人打理吧。」
霍天北語氣漫不經心的,「鋪子生意不錯的話,日後不妨再開個面料鋪子。時日久了,夥計心思活絡的話,也能相輔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