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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然會在這裡?
今日宴席不止雲晚簫一人赴宴,早有兩名朝廷官員在席中就座,除了霍小玉認識的秦晟與王永外,還有一位不著官服的黃衫豪士坐在雲晚簫左側,正是她夢中威逼李益來見她的黃衫豪士。
原來……果真不是夢……
霍小玉又一次肯定了那夢中曾經的一切,心底隱隱響起了那首黃衫豪士念的詩。
浮生多哀怨,如是惹塵埃。
夜闌夢回後,回踏當年來。
「我……當真是再世為人麼?」霍小玉暗暗自問,臉色有些蒼白。
那黃衫豪士似是聽見了小玉的心聲,含笑側臉對著小玉微微點了一下頭。
他竟然識得她!
霍小玉大驚,或許,能問他一問,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雲晚簫覺察到了右邊霍小玉的異樣,側臉問道:「霍姑娘?」
霍小玉定了定神,強笑道:「我沒事。」
雲晚簫沿著她的眸光瞧去,對上了黃衫豪士饒有深意的目光,以為是他對霍小玉起了意,當即冷聲道:「這位公子,是不是有些失禮了?」
黃衫豪士哈哈一笑,「雲將軍所言極是,確實是在下失禮了。」
「想不到兩位一見如故啊。」定王李侗從座上站了起來,微微示意案幾邊的丫鬟給在座賓客斟滿酒,「李進士也入席吧。」
「謝王爺。」李益端身作揖一拜,坐到了雲晚簫對面。
酒香撲面而來,是多年的純釀,定是上好的美酒。只是,這美酒中的香味,對雲晚簫來說,是再熟悉不過的!
噬心香!遇酒便化奪命毒!
雲晚簫臉上不敢顯出驚色,執起杯來,只覺得心口隱隱作痛,這酒若是喝了,或許就是催命的毒藥,若是不喝,商州之局就明擺是她雲晚簫所為,一樣是死!
黃衫豪士一飲而盡,笑然問向雲晚簫,「雲將軍,這美酒當前,難道腹中酒蟲不饞麼?」
「咳咳,我只是身子不適,不慣清晨喝烈酒。」雲晚簫輕咳了幾聲,知道這酒是怎樣也磨不過去,只能舉杯敬向李侗,「定王殿下,多謝今日邀約,末將身子不適,就小飲一杯,還請殿下海涵。」
可是手中酒杯還移到唇邊,便被身邊的霍小玉奪了去,一飲而盡。
這黃衫豪士當初可以讓她再世為人,他敢喝之酒,就算雲晚簫不敢喝,她霍小玉也敢喝。
「你……」雲晚簫驚白了臉,「你……放肆!」聲音一顫,竟有一絲擔憂纏繞話音之中。
霍小玉,你這樣不是存心送死麼?這句衝到嘴邊的話,只能死死留在喉間,不敢道出。
霍小玉咯咯一笑,「雲將軍身子不適,還是少喝一些好,這勸酒之事,自當由我這種風塵女子來做,不是麼?」說完,霍小玉放下手中酒杯,歉然對著李侗福身道,「小玉自知失禮,不如讓小玉獻舞一曲,博王爺一笑,權當請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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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十六章.金蟬脫殼上
李侗拍掌三聲,臉上非但沒有不悅之色,反倒是笑得歡快,「長安霍小玉果然名不虛傳,怪不得李進士與雲將軍會為姑娘傾倒。」
霍小玉深吸了一口氣,抬眼瞧著李侗的眉眼,「王爺的意思是准了?」
李侗大笑道:「能有幸見佳人一舞,豈有不准之理?」
霍小玉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小玉斗膽,求王爺賞小玉一件樂器,容小玉準備片刻。」
李侗點頭應允,「徐主簿,帶霍姑娘去府中樂坊挑一件稱心樂器,速去速回。」
「諾,王爺。」徐楓應聲低頭,恭敬的對著霍小玉笑道,「霍姑娘,這邊請。」
「有勞了。」霍小玉福身一拜,饒有深意地對著雲晚簫眨了下眼,「雲將軍可不許貪杯,若是傷了身子,小玉這心裡可不好過。」聲音含嬌,嬌媚得讓人難以抗拒,又心酥萬分。
座上的秦晟與王永互看了一眼,暗暗咬牙,只因為輕信流言錯過了幾日,這霍姑娘竟與這病秧子走如此近,當真讓人覺得憋悶!
李益冷臉接連喝了好幾杯酒,不甘地緊緊盯著霍小玉,直到霍小玉跟著徐楓消失在視線之中,這才悻悻然轉過臉來,陰沉的眸光中暗藏了些許失落。
雲晚簫聽得彆扭,霍小玉之言,直接指明了兩人親近的關係,只得乾咳了兩聲,含糊地應了一聲,殊不知臉頰已隱隱升溫,淡淡的染了一抹霞色。
「雲將軍,今日本王設宴邀請,一來是景仰將軍多時,想與將軍結識,」李侗看了一眼李益,「二來,你是能守疆之將,李進士又是能治世之臣,你們二人若是能齊心拱衛我大唐山河,便是大唐之福,若是為了一介風塵女子,水火不容,可就是大唐之禍了。」
雲晚簫冷笑了一聲,抱拳道:「王爺言重了。保衛大唐是末將之責,窈窕淑女,亦是君子好逑,一個是公,一個是私,兩者並不相悖。況且,霍姑娘是好姑娘,自會招來一些狂蜂浪蝶,王爺豈能將『禍水』之名強加在她身上?」
李侗著了雲晚簫話中的暗刺,笑容淡了一分,「難道是本王說錯了?」
雲晚簫起身恭敬地一拜,「末將只是一介武夫,說不來什麼漂亮話,還請王爺多多包涵。」
「這一回,是雲將軍你言重了。」李侗下了雲晚簫給的台階,笑然舉杯敬向眾人,「來,本王敬諸位才俊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