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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小玉放下手中酒壺,輕輕拐了□邊出神的雲晚簫,低聲道:「呆子,還不舞劍?」
雲晚簫回過神來,左手捻一個劍指,右手直杆有若長劍般劃出一道弧線,隨著她的身形移動,綻放出一串華麗麗的劍花。
霍小玉瞧著眼前英姿颯颯的雲晚簫,心頭又添了一份欣喜,歡喜地捻了蘭花指,宛若飛天般扭動腰肢——每當雲晚簫一劍落下,霍小玉總會恰到好處地彎腰仰瞧雲晚簫,就好像是天上的仙子翩翩飛舞在側,畫面如詩,更如夢境,美好得令人沉醉。
岑夫子,丹丘生,將進酒,杯莫停。
與君歌一曲,請君為我傾耳聽。
黃衫客眸底泛起一絲前所未有的迷濛,瞧著這似曾相識的一幕,不禁嘴角一揚,當年的風塵三俠也曾如此對酒當歌、只醉今宵吧?
酒?
黃衫客鼻翼微動,瞄見了桌上酒壺,一邊唱歌,一邊悄然走近酒壺,還沒來得及提起酒壺,便被眼尖的霍小玉當先順勢拿了去。
「斟酒之事,就由我來。」霍小玉笑盈盈地眨了下眼,這話雖然沒說出口,可那意思黃衫客卻是清楚明白。
無奈地搖搖頭,黃衫客繼續唱著,由著霍小玉邊舞邊給酒杯斟滿酒。
鐘鼓饌玉不足貴,但願長醉不願醒。
古來聖賢皆寂寞,惟有飲者留其名。
陳王昔時宴平樂,斗酒十千恣歡謔。
主人何為言少錢,徑須沽取對君酌。
趁著雲晚簫一劍刺遠,霍小玉相舞三步之外,黃衫客趁勢提杯仰頭就飲,美美地贊了一句,「好酒!雲將軍,可願來一杯?」
「好!」雲晚簫回身收劍,黃衫客將另外個酒杯朝雲晚簫一拋。
五花馬,千金裘,呼兒將出換美酒,與爾同銷萬古愁。
雲晚簫接住酒杯的同時,黃衫客唱完了這最後一句,放聲大笑道:「痛快!痛快!雲將軍,霍姑娘,二位的這杯喜酒實在是喝得痛快!」說話間,忽然閃到了霍小玉身後,猝不及防地將霍小玉手中的酒壺一奪在手,仰頭就將酒壺中的酒喝了個乾淨。
霍小玉驚然看著黃衫客,勸道:「先生可要注意身子。」
「無妨,無妨啊!」黃衫客得意說完,側頭瞧了瞧外間的天色,「瞧這老天只怕要下雪了,我也該走了。」
「先生要去何處?」雲晚簫喝盡杯中酒,問向黃衫客。
黃衫客饒有深意地一笑,說道:「這小院三日後才會有人回來打理,今夜這天色也晚了,二位不若安心在這裡歇上一夜,說說心裡話也好。」
雲晚簫與霍小玉羞然對瞧了一眼,再欲說什麼,黃衫客已一去無蹤。
「晚晚。」幽幽地,聽到霍小玉柔柔一喚。
雲晚簫轉頭定定看著她,卻瞧見她猶若狐狸般的笑意漾滿眼眸,不知道是因為腹中烈酒,還是因為隱隱覺察的不安,一顆心猛烈地跳動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長凝呢,又飄回來了~大概還有17章完結~
☆、第一百零五章紙上談兵終須敗
「晚晚,你……在想什麼,」霍小玉噗嗤一笑,心裡不知道在盤算什麼,一雙狐狸似的眸子帶著一抹戲謔之色,悄悄捕捉著雲晚簫臉上漸漸浮起的紅暈。
雲晚簫輕咳兩聲,一時也不知道如何應答,只好故作側臉看天色,自言自語道,「我們今夜……當真不回去了麼,」說完,回過頭去,又瞧見了霍小玉的笑意盈盈,只覺得氣氛突然變得有些說不出的異樣。
霍小玉眨了下眼,笑道:「不回去又如何?」
雲晚簫正色道:「於你而言,終歸是不好。」
「難不成你會把我給吃了?」霍小玉不懷好意地瞄了雲晚簫一眼,忽地湊近了雲晚簫,低聲酥酥地問了一句,「或者是你被我吃了?」
雲晚簫當即一凜,「誰輸誰贏,還猶未可知!」
「哦?」霍小玉笑吟吟地輕應了一句,眸光忽地飄向了窗外,窗外不知何時已飄起細細的雪花,「這場雪來得真早……」說著,走了兩步,立在窗邊,伸出了手去,接住幾片飄落的零落雪花,喃喃道,「明年春暖花開時,晚晚,你跟我能否若今夜這般寧靜相守?」
雲晚簫心頭一暖,知道她這次沒有戲弄她的意思,默默走到了霍小玉身邊,道:「現下你我不算相守麼?」
「不算……」霍小玉轉過身去,伸出雙臂,環住了雲晚簫的頸,「你我單獨相守之時,應當是你解開心防,眼裡、心裡,只有我一人之時。」
「心防?」雲晚簫愕了一下。
狡黠的眸光閃過,霍小玉的朱唇近在咫尺之間,只見她笑得嫵媚,更帶著三分撩撥,「晚晚,你我可是要相守一輩子的,你早輸一陣,晚輸一陣,遲早會輸,不若……不若……」霍小玉的聲音漸漸低了下去,火辣辣的目光落在雲晚簫唇上,小小的一個動作,已讓雲晚簫的雙頰火辣辣地燒了個通紅。
「胡說!咳咳,我不會輸!」雲晚簫極力掩飾此刻的羞赧,「戰場如是,良宵……亦如是。」
「晚晚,你好香。」霍小玉酥酥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此刻的霍小玉並沒有親吻雲晚簫,反倒是移向了雲晚簫的頸邊,細細輕嗅她極力想掩藏的女兒香——暖暖的氣息撩過肌膚,雲晚簫只覺得心跳如雷,心已經不知不覺地酥了一大半。
雲晚簫紅著臉,低聲道:「胡說……我怎會香?」說著,連忙轉了話題,「我們……我們不如坐下,說說話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