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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的晚晚!
霍小玉暗嗔一句,嘴角浮起一絲淺笑,遠遠地瞧著雲晚簫——她是大唐的英雄,也是她霍小玉的英雄,這一世長安,或許,離她霍小玉不遠了。
「晚簫愧不敢當,愧不敢當。」雲晚簫一面抱拳道謝圍住她的百姓,一面緩慢前行,「晚簫還有要事在身,各位父老盛情,晚簫改日……」聲音一滯,雲晚簫停下了動作,只是呆呆看著遠處那個熟悉的身影,不禁淡淡地笑了開來。
「雲將軍看來此刻是抽不開身了。」霍小玉似嗔似贊地幽幽道了一句,忽地轉過了身去,「如此,小玉只好改日再來看將軍了。」
「霍姑娘,且留步!」雲晚簫心頭一急,連忙錯身從人群中擠了出來,再也顧不得與百姓們賠笑,快步追向霍小玉。
可是雲晚簫越喊霍小玉留步,霍小玉越是走得快,似是根本沒有聽到雲晚簫說的那一句「留步」。
「小姐,霍姑娘走遠了,怎麼辦?」車夫瞧見霍小玉與雲晚簫漸漸走遠,不禁急問道,「我們要不跟上去?」
杜卿卿揉了揉鼻子,沙啞著嗓子道:「不必了,這兩面不是人的事,除了我杜卿卿能做,還有誰能做?」略微頓了一下,杜卿卿抬手抹去臉上的淚水,「走,我們先回府,有雲將軍在,霍姑娘到了該回來的時候,自然會回來。」
「是!」車夫點點頭,勒轉馬頭,將馬車往回趕去。
霍小玉偷偷往後瞄了一眼,瞧見雲晚簫還在身後,不禁竊然一笑,此時此刻,早將母親可能的責罵忘在了腦後,一心只想好好逗一逗她。
「霍姑娘,我該軍營了。」雲晚簫追了幾步,瞧她沒有停下的意思,索性停下腳步,遠遠地喊了一聲,便轉過了身去,頭也不回地往北門走去。
「你!」霍小玉頓足大急,提裙轉身,可是雲晚簫哪裡還有影子?
這呆頭將軍發起性子來,可真是個刺頭!
霍小玉沿著原路焦急地小跑了幾步,可是還是沒有瞧見雲晚簫的影子,不由得頹然一嘆,「你……你真不想與我單獨說說話麼?」
「踏踏!踏踏!踏踏……」
馬蹄聲忽然從身後響起,霍小玉以為是路過的行人,連忙身子往道邊一靠,驚覺腰肢被誰一抱,便被一位銀甲將軍扯上了馬背。
熟悉的氣息,熟悉的溫暖,也是那熟悉的寒臉……
「你!」霍小玉怔愣了眼,「你幹嘛又回來了?」
雲晚簫冷笑道:「難道只許你走,不許我回來?霍小玉,這法則可不由你一人說得算!」說著,雲晚簫回頭對著馬兒的主人點點頭,「兄台,這馬兒先借晚簫一會兒,晚些晚簫自會親自送還。」
馬兒的主人賊兮兮地笑了笑,看了看雲晚簫懷中的霍小玉,又看了看雲晚簫,「無妨,無妨,雲將軍騎去便是。」
「多謝了!駕!」雲晚簫說完,便狠狠一夾馬腹,帶著霍小玉縱馬飛馳向長安南門,留下許多議論紛紛的長安百姓。
「那女子可是雲將軍的心上人?」
「這姑娘我見過,可是七里煙花巷中的霍小玉啊!」
「青樓女子?雲將軍竟然與一個青樓女子糾纏不清……」
「青樓女子又如何?在我看來,倒是郎才女貌,甚是般配呢!」
「你懂什麼?青樓女子多薄倖,雲將軍這樣的蓋世英雄,只有天之驕女方可……」
「意思是做駙馬?」
「華陽公主也到了適婚的年齡……」
「噓……妄論天子家室,你們不怕殺頭麼?」
「是姑娘!」帶著迦葉心姍姍來遲的丫鬟瞧見了雲晚簫打馬帶著霍小玉弛過,不禁激動地喊道,「還有雲將軍,呵呵,雲將軍與姑娘!」
迦葉心怔怔看著兩人打馬馳遠,「她就是你家姑娘?」
「可不是,我家姑娘當初可是這長安城中最有名的美人……」丫鬟得意地誇讚道。
迦葉心微微一笑,「她與雲將軍當真是般配……」聲音有些落寞,連迦葉心自己也不曾發覺。
雲將軍與她成雙成對,而自己,註定要沒名沒姓地活下去了。
同樣是將軍,為何祿會變成這樣?為何她與祿終究走不到白頭到老那一天?
迦葉心苦澀地笑了笑,如今有家回不得,留在長安只能是寄人籬下,好好活著,無疑只能是一個人孤獨終老,難道這就是她今生的結局麼?
「姑娘你在想什麼?」丫鬟輕輕地推了推失神的迦葉心,「既然雲將軍沒事,我們還是早些回去吧。」
迦葉心澀然一笑,默然點了點頭,跟著丫鬟朝著香影小築走去。
馬蹄疾踏,一路朝南,沿著山道一路馳入了深林,似是不打算停下來。
「晚晚,你想帶我去哪裡?」霍小玉忍不住問道。
雲晚簫眉心一蹙,連忙勒停了馬兒,「你怎麼又叫我晚晚?」
霍小玉含笑道:「我喜歡叫你晚晚,比叫你雲將軍暖多了,不是麼?」
雲晚簫輕咳了兩聲,自知說不過她,猶豫了一會兒,往四處警惕地看了看,這才開口道:「前幾日城牆下,我們……」
「對呵,你還沒告訴我,以後喚我什麼?」霍小玉扭過臉去,對著雲晚簫酥媚地一笑,「我可是說過,我若覺得不滿意……」
「霍小玉,我不知道你究竟猜到了多少,我想告訴你,其實我並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