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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名字,霍小玉不由得驚呆了眼,「你……你的聲音?」這一刻,霍小玉才發現這房中只有她與她兩個人。
杜卿卿淡淡笑道:「不過是用了些藥,把嗓子給毀了罷了。」
「為何?」
「救你,也救我全家上下。」杜卿卿從床邊起身,走到桌邊端起了熱了好幾回的肉粥,又走到了霍小玉身邊,舀起一勺,餵向了霍小玉,「哥哥受了重傷,暫時不能繼續領軍,只有我暫時裝作他,做這長安守備軍的將軍了。你也知道,當初我那嗓音,實在是難掩真相,倒不如先毀了嗓音,說是這次重傷所致,倒也算得上是天衣無縫了。」
霍小玉定定看著她,這樣一個女子,真不知該說她殘忍,還是大義?
杜卿卿瞧她不肯吃肉粥,勸道,「人人只為求生,不為求死,就算是為了再見雲將軍,也該把身子快些養好。」
霍小玉聽到後面這句話,馬上張口將肉粥喝下。
「朝里有人想要你的命,而世人輕易就能猜出是我家救了你,郡主,卿卿有一事要求你應允。」說著,杜卿卿又加了一句,「就算是郡主還哥哥一個人情,也算是郡主救救我們一家上下。」
「何事?」霍小玉只覺得心頭一涼,隱隱覺得杜卿卿的下一句話,將是一句可怕的話。
杜卿卿再舀了一勺肉粥,餵向霍小玉,「請郡主屈尊下嫁於我。」
作者有話要說:更文~大家輕點拍卿卿吧~
閃~卿卿一時半會兒還消失不鳥滴~
☆、91第九十章.一念成殤上
「娘,您就喝點粥吧。」雲晚簫已經記不得這是第幾次跪求雲老夫人喝粥,這些日子,除了派出雲家兩兄弟回當日的野林尋找蛛絲馬跡外,其他的時間,全部用在了勸慰親娘上。
因為晚簫的執念,雲老夫人萬念俱灰,不僅僅是責怪雲晚簫的荒唐,還自責當年為何要答應夫郎,將好端端的一個女娃養成今日這樣離經叛道的女將軍。
雲老夫人合眼睡在榻上,依舊不聞不語,連她也忘記了,她如此做究竟是懲罰自己,還是懲罰那個走錯路的女兒。
「公子,你先下去歇息吧,由奴婢來照顧老夫人。」棲霞再一次從雲晚簫手中接過暖粥,瞧見公子如此,她心裡覺得疼,公子的執念,她懂,當年她待尉遲林,不也如是?想要放,卻終究放不下。
「棲霞,好好照顧娘。」雲晚簫疲憊不堪地站了起來,只覺得雙膝一片痛麻,身子一個不穩,若不是旁邊的忘心師太手快,只怕額頭就要狠狠撞在榻角上。
「將軍,小心。」忘心師太看得心疼,多日之前,還是個英武凜凜的大將軍,如今不過是個滿心疲憊的可憐女子,憔悴得讓人心酸。
「師太,有勞你照顧娘了。」雲晚簫讓自己站穩,交待了一句,轉頭走出了房間——心裡的苦,或許只能她一人含著,她無路可退,真正的無路可退。
不覺紅了眼眶,雲晚簫扯了扯唇角,笑得淒涼,走到了最後一夜她與霍小玉相擁而坐的石階上,頹然坐了下來。
「阿玉……你究竟在哪裡?」雲晚簫澀然開口,側臉怔怔望著左肩畔,空空如也,並沒有當夜那個酥媚可人的霍小玉。
涼風徐來,幾片枯葉飄落身畔,秋意漸來,可是卻不見說好的雙鬢如雪,白頭到老。
不知何處忽地響起笛聲悠悠,雲晚簫四顧當下,只見後院假山下,藏了迦葉心的衣裳一角——她吹著新做好的骨笛,上面鮮紅色的纓子隨風輕揚,隨著雲晚簫的走近,纓子的紅落入雲晚簫眼底,竟讓雲晚簫覺得刺心的痛。
「迦葉姑娘。」雲晚簫喚了一聲。
迦葉心慌忙站起,連忙將骨笛藏身後,道:「可是我吵到你了?方才我瞧這裡沒有人,才來這裡試試笛音。」
「你做了骨笛?」雲晚簫想起初識她的那會兒,她對當初的定情信物骨笛是那般的珍藏,如今她再做了骨笛,想必是又想念那個他了吧?
迦葉心點點頭,「這……這笛子其實是……」
「你想他,是不是?」雲晚簫慨然開口,「不管距離多遠,就算物是人非,你還是會想他,是不是?」
迦葉心忍住想解釋的話,低頭看著拿在手中的骨笛,這個時候,她並沒有在想阿祿,她在想……想簫……可是她不能開口,只能藏在心底,指尖輕輕摩挲骨笛,心裡的酸意漸漸蔓延開來。
雲晚簫淡淡一笑,忽地問道:「吹這個,心裡會好受些,是不是?」
迦葉心含淚點點頭,又搖搖頭。
雲晚簫瞧了瞧她手中的骨笛,蒼涼地笑笑,「不若你教我吹?」
迦葉心驚愕地抬眼看著雲晚簫,水靈靈的眸子寫滿了驚喜,「你要學?」
「可願教我?」雲晚簫點頭。
「好!」迦葉心將手中骨笛遞給雲晚簫,「手指按著上面的孔,然後……」迦葉心的手指觸及雲晚簫冰涼的手背,讓她的心驀地一涼。
玉姐姐,對簫來說,定是很重要,這樣的簫,冷得讓人害怕……
雲晚簫臉上雖笑,可眼中卻噙了淚水,「等我學會了,阿玉也該回來了,到時候,我就可以吹著骨笛看她跳舞了。」
迦葉心的動作僵在了原處,想到房中還有另外一支沒有做完的骨笛,只覺得滿滿的都是失落,心底響起了一句她不敢開口說的話,「其實,簫,這骨笛是一對的,是我專門做來送給你跟玉姐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