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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郡主屈尊下嫁於我。」
「你……倒不如……把我的屍體拉去遊街示眾……這樣一來……所有猜忌你們衛國公府救了我的人……都不會再對你們下手……」
杜卿卿俯□去,心疼地看著霍小玉熟睡的臉,那日的對話清晰無比地在心頭迴繞。
「我既然救了你,怎會讓你死?」
「那好……你……把我送到雲將軍身邊……你們衛國公府一樣也安全無憂……」
杜卿卿伸手輕撫霍小玉的臉,眸中漸漸噙了眼淚,暗暗問道:「你心裡,就只有雲晚簫一人麼?」
「雲晚簫如今手無兵權,如何能保得住你?」
「她說過……就憑她比我高一點……就要為我撐起一片天……有她在……我什麼都不怕……」
杜卿卿想到那日她的決絕,她的堅定,她的深情,心裡的痛就更濃、更深,只見她揮手屏退了跟著她走進房的丫鬟,終於忍不住開了口,「今日婚禮已成,即便是他日悄悄將你送回長安,也不會有人在懷疑我們衛國公府藏了你。其實,我也可以保護你的,是真的可以保護你的。」
一滴熱淚落在霍小玉臉上,杜卿卿下意識地想要為她拂去,卻驚醒了夢中的霍小玉。
「是你……」霍小玉縮了縮身子,眸光游離,倉促之間,佯作了虛弱不堪的模樣,涼涼道,「你還是……一意孤行了……」
杜卿卿搖頭道:「這不是一意孤行,而是救你的唯一法子!」
「讓晚簫……難過……也讓我……擔憂……這也是法子?」霍小玉別過臉去,不想再瞧她的臉,「你我……本可以做朋友……如今……」
「我不想跟你做朋友!」杜卿卿扳正了她的身子,逼她正視自己的心痛,「我只想……跟你相守一世!」
霍小玉嘴角噙起一絲涼笑,「你本身……就是個謊言……說的話……又有幾分可信?不覺……荒唐?」
「我……我雖是女子,可是待你之心,半點不假啊!」杜卿卿頓了一下,忍不住憤聲道,「雲晚簫遲早是華陽公主的駙馬,她給不了你一世一心相守,可是我可以……」
霍小玉臉上的涼薄笑意濃了三分,「晚簫從不……逼我……可你呢?」
「我沒有逼你!」杜卿卿知道她指的是下嫁這事,「我只想給你一個新的身份,好好養傷,好好過日子!」
「這裡……與金絲籠有區別麼?」霍小玉佯作努力撐起身子,眸光冷的像刀子,每一寸眸光剜在杜卿卿的心頭,「當年我是風塵女子……就有許多人想用……這樣的金絲籠將我困鎖一世……不多你一個……也不少你一個……」
「我跟那些人不一樣!」杜卿卿不知道是因為酒勁上頭,還是因為心裡憋屈到了極限,忽地將霍小玉緊緊抱在懷中,不顧霍小玉的推打,「我會比那些臭男人更疼惜你!」
「所以……也不問我究竟願……或不願?」霍小玉的心涼到極限,現下的杜卿卿,就好像是她不喜的李益,說的話,每一句都讓霍小玉想冷笑涼嗤。
「我……」杜卿卿從來沒有聽過霍小玉這麼涼的語氣,在霍小玉不再掙扎後,杜卿卿只覺得她與霍小玉之間忽地成了陌生人。
「呵呵……」霍小玉忽地發出一串冷笑來,足以涼透杜卿卿的心扉。
「你別笑了,別笑了……」杜卿卿不敢去看此刻霍小玉的臉,更不敢放開霍小玉的身子,只怕這一放開,便是永遠的陌路。
與此同時,即便是杜卿卿再小心,也躲不過做過軍中探馬的雲家兩兄弟。
昔年在戰場上,軍情互探,憑的就是這身本事,當雲揚與雲飛發現了這山中別院的存在,便火速回返香影小築,將一切山中別院的位置告訴了雲晚簫。
「這別院裡有多少人?」雲晚簫當即問道。
「只敢遠遠瞧上一眼,人數暫且不知。」雲飛如實回報。
雲晚簫沉思片刻,點頭道:「你們兩個帶路,我們三個先去探上一探,若阿玉當真在裡面,不管裡面有多少人,今夜必須將她給救出來!」
雲飛遲疑道:「將軍,這可會太急了些?萬一打草驚蛇,那杜小姐又換了地方藏匿郡主……」
「我不會給她機會!」雲晚簫說完,看向了一邊的雲揚,「速速帶路!」
三人剛走到小築門口,忽地身後響起一聲叫喚聲。
「晚簫,小心些。」雲老夫人在棲霞的陪同下走了出來,方才書房的一切,她已聽得分明,「早些將小玉帶回來,娘就早些給你們把婚事辦了,一家人好好過日子。」
雲晚簫愕了一下,不敢相信聽到的話。
「可是尋到了小玉的下落?」聽見了小院中有人提到女兒,鄭淨持連忙推窗瞧向小院下,「雲將軍可是要去救小玉?」
不等雲晚簫答話,雲老夫人抬頭對著鄭淨持道:「我家這孩子為了你家小玉可是拼了命了,你可要收好我雲家的聘禮,你家小玉除了我家晚簫,誰也不准嫁!」
「娘……」雲晚簫心暖無比,笑著看看雲老夫人,又看看呆了眼的鄭淨持,「我定會將她安然帶回來的!」
「還不快去!霍夫人不想喝這女婿茶,娘可想喝這杯媳婦茶!」雲老夫人催了一聲,又嘮叨地交待了一句,「雲飛,雲揚,好好保護公子!」
「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