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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要信他!」阿玄連忙道。
杜棠之沉吟不語,過去的雲晚簫可以為長安百姓搏命城下,突然掉轉矛頭陷害衛國公府,一直是他百思不解之處。
曾經那樣大仁大義之人,怎會做出這種不仁不義之事?
「我可指天為誓,若有違背今日之賭,天誅地滅。」瞧杜棠之依舊將信將疑,雲晚簫乾脆地開口,雖然被點穴道難以動作,可是說話的語氣卻是萬般篤定。
阿玄的目光落在了雲晚簫腰間懸著的神策腰牌上,恍然道:「他陷害你妹妹,為了就是能進入神策府。棠之,你不可信這種攀附權貴、不擇手段之人!」
經過阿玄點撥,杜棠之下意識地目光瞧向了雲晚簫的腰牌,臉色變得更為鐵青,「雲晚簫,事到如今,你要我如何信你?」
「無話可說。」雲晚簫輕嘆了一聲,索性合上雙眸,不再說話。
黃衫客也低嘆一聲,「此結難解,後面的路,只怕要提防的又多了一些人。」
霍小玉愕了一下,低頭沉吟片刻,忽地抬頭對黃衫客道:「先生可解開他們的穴道,容我一試。」
黃衫客遲疑了會兒,點頭道:「或許這也是解結之道。」說完,帶著霍小玉從圓門走了出來,讓杜棠之與阿玄都吃了一驚。
「德安……郡主!」
「阿玉!」
黃衫客將兩把匕首奪下,一一解開了三人的穴道,負手立在一邊,道:「有話可好好說,若是再動手,可別怪我讓你們再定一日。」
杜棠之與阿玄都知道黃衫客的身手,如今有他在旁,就算動手也占不得什麼好處,只得憤憤地立在邊上,瞪著眼前的雲晚簫。
「阿玉,你怎麼……」雲晚簫焦急地聲音突然一頓,瞧了一旁的黃衫客一眼,心中已有了問題的答案。
霍小玉上前對著雲晚簫嫣然一笑,酥酥地眨了下左眸,握住了雲晚簫的手,「我的大將軍,你破不了的陣,不如讓小女子試試?」
雲晚簫剛想說什麼,霍小玉已接了口,「杜公子,還有……」霍小玉看了看阿玄,「這位姑娘,你們不信我家這位大將軍之言,那可信我之言?」
杜棠之驚問道:「難道是他一直藏著你,所以不管怎麼尋都尋不到你?」
「不錯,她也犯了欺君之罪,只這一點,要她的性命易如反掌,不是麼?」霍小玉說完,轉頭看了看雲晚簫,「她跟你們打賭,若是衛國公有事,她以命償你們,不如我再加點賭注,我也以命償你們,如何?」
杜棠之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氣,不知是接還是不接?
「阿玉……」雲晚簫實在是不想讓她卷進來,話才說了一半,便又被霍小玉給打斷了。
「後日是你我的大喜日子,你犯了欺君之罪,便是我犯了欺君之罪,夫妻本就是一體,你若有事,我也不會獨活,你堂堂大將軍都不怕,我區區小女子又怎會害怕?」霍小玉說得決然,卻不見臉上有懼色,反倒是坦然得讓杜棠之與阿玄驚愕。
「你們要成親?」杜棠之又是一驚。
霍小玉笑道:「若是杜公子願意賞臉,不妨後日來香影小築喝杯喜酒?」
「這……」杜棠之遲疑了。
阿玄呆呆看著霍小玉,這個曾經她想殺死的女子,此時此刻哪裡是風塵弱女子?阿玄忽然覺得,眼前的她竟是這般的可敬。
霍小玉點頭含笑:「今日賭注我已下好,莫非你還不信?」
杜棠之倒吸了一口氣,道:「德安郡主既然都開了口,今日也不由得我信與不信。」說著,杜棠之依舊惡狠狠地看著雲晚簫,「雲晚簫,你最好記住你今日的賭注,若是爹娘妹妹在東都有什麼差池,你的欺君大罪也跑不了!」說完,給阿玄遞了個眼色,「玄,我們走。」
「慢!」霍小玉忽然喚住了兩人,笑道,「既然是打賭,怎可只有我們下注?」
杜棠之失望地轉過頭來,「下什麼注?」
霍小玉篤定地道:「若是衛國公府上下無事,我要你一生都不可找我家晚簫的麻煩。」
杜棠之冷笑道:「賭就賭!德安郡主,好自為之!」
「不送。」霍小玉瞧著杜棠之與阿玄走遠,給他們這一個欺君大罪捏在手裡,至少這些日子,她的晚晚不必擔心路上又殺出什麼刺客來。
黃衫客會心一笑,對著霍小玉點頭輕笑,原來有些結,並非那麼難解,也要看解結的究竟是什麼人?
☆、第一百零四章對酒當歌
「傻阿玉,你何必把自己也牽連進來,」雲晚簫輕咳了兩聲,雖說是口上是輕責,心裡卻是滿滿的感動。
霍小玉轉過臉來,挑眉笑道,「要不牽連我,也成,你不娶我便是。」
「你,你不嫁我,又嫁誰人,」雲晚簫臉色一沉,雙手緊緊握住她的手,不肯放鬆一分,更顧不得邊上還有黃衫客,「我……我做那麼多,究竟又為了什麼?」
「噗嗤,傻將軍,逗你玩呢!」霍小玉忍不住笑了一聲,心底歡喜得厲害,眼前的晚晚不知道是因為緊張還是因為羞澀,雙頰上已淡淡浮起紅霞來——每當晚晚如此,霍小玉就覺得晚晚好看得緊,心裡更暖得緊。
「咳咳。」黃衫客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有些唐突地打破了她們的甜蜜,只見他將手中的匕首放在一邊,笑道,「這匕首已經成雙了,人又何必等到後日才成雙?選日不如撞日,不妨今日就在這兒把親成了,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