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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晚呆子……
暖暖的羞澀浮現眼底,霍小玉忽地抱緊了雲晚簫,湊到雲晚簫耳畔,幽幽問道:「莫非你又瞞著我瞧那些『兵書』?」
雲晚簫正色道:「阿玉,我怎會還看那些羞人的書?」
「那……為何你心跳那麼快,可是心虛?」霍小玉邪邪地一笑,手指在雲晚簫胸口不斷繞圈圈,「晚晚,可不許騙我。」
「胡說,我才沒心虛!我只是……只是……」雲晚簫知道說不過她,索性將她狠狠吻了一口,「聞到你身上的香味……會……會……」
當「情不自禁」這四個字從雲晚簫口中低低地說出,霍小玉只覺得心頭一熱,一顆心酥到了極致。
霍小玉忽然覺得,那些海誓山盟在她的晚晚說的這四個字面前瞬間失了顏色。她笑盈盈地看著雲晚簫,若水雙眸漾滿了濃濃的幸福,她嘴角忽地勾起一抹狐狸般的笑來,同雲晚簫一樣,她壓低了聲音,酥酥地問道,「晚晚,你可知道,我聞到你身上的香味,想做什麼?」
雲晚簫搖搖頭,瞧見霍小玉那熟悉的狡黠笑容,雲晚簫明白,這下面的話,定不是什麼好話,索性一句不接,以免被霍小玉抓到話茬,反倒是讓自己羞個雙頰通紅。
晚晚,你以為你一言不接,我就奈何不了你麼?
霍小玉心頭賊兮兮地盤算了一下,手指一邊在雲晚簫胸口畫圈,眸光一邊往雲晚簫腹下火辣辣地瞧去,「晚晚,你定聽過這個詞,叫想入非非。」
「你……」雲晚簫瞬間羞紅了臉,右手連忙抓住霍小玉作怪的手指,左手捏住了霍小玉的下巴,「在外好歹我是你夫君……」
「可是在內,你也是我的妻,不是麼?」霍小玉眸光熾烈,湊近了雲晚簫,不打算再給雲晚簫反駁的機會,欺身將雲晚簫壓在了雕花窗扇上,深深地吻住了雲晚簫的唇。
雪夜風寒,這一刻,不論是雲晚簫,還是霍小玉,已沒有了寒意,有的只是那些濃濃的情意,在唇間繾綣纏綿。
「唉……」
小閣上紅燭初滅,小閣下,後院小亭之中,圍爐賞雪的雲老夫人不禁發出一聲輕嘆。
鄭淨持愕然看了雲老夫人一眼,分明應該是她鄭淨持擔心女兒是否嫁了一個傷了要害的男子,怎的這些日子反倒是這個親家憂心忡忡?
「棲霞,我倦了,扶我回去歇息吧。」雲老夫人突然開口,吩咐身邊的棲霞。
棲霞剛想應聲,鄭淨持突然揮手示意絮兒跟棲霞先下去。棲霞看了看雲老夫人,雲老夫人示意她可以跟絮兒先退下。
鄭淨持等小亭中沒了其他人,終於忍不住開口道:「我家小玉嫁了你家晚簫,又沒有辱沒了你們雲家……」
雲老夫人冷笑道:「我家晚簫娶了你家小玉,也沒有虧待了她。」
鄭淨持白了一眼雲老夫人,還想說什麼,雲老夫人搶先開了口,「這個世道,戰亂不斷,男兒尚且活得艱難,女子就更讓人憂心。」
鄭淨持蹙了蹙眉頭,道:「所以女子更該找個可靠的人家,在這個世道才能平平安安地活下去。」
「是麼?」雲老夫人涼涼地應了一句,她所擔心的,鄭淨持永遠都不會明白。
鄭淨持冷聲道:「不是麼?這些日子我也看在眼裡,你家晚簫雖然身子單薄了些,但是待我家小玉還不錯,也算是個良人,哪怕他日他不再是將軍,我也放心小玉跟著他過一輩子,至少,你家晚簫像撐起一個家的人,這點像當年的王爺。」
「晚簫就算像,也該像我家將軍,怎會像你丈夫?」雲老夫人不知道上輩子是不是欠了這個親家,這輩子話說不到幾句,總是莫名其妙地與她嗆起來。
鄭淨持愕了一下,破天荒第一次沒有繼續與雲老夫人鬥嘴,只是自嘲地笑了笑,「你說我們兩個老婆子究竟一天到晚的爭什麼呢?」
雲老夫人愣了一下,「誰想與你爭?」
鄭淨持輕嘆了一聲,瞧著亭外落雪,沉聲道:「你跟我都是失了依靠的女人,這輩子的指望只剩下這兩個孩子,每日瞧著他們夫妻兩個歡喜度日,你跟我都該高興才是。」說著,頓了一下,回頭看著雲老夫人,「雖然我們母女兩個迫於生計,不得不踏入風塵,但是小玉這孩子絕對是個懂事乾淨的孩子,我不明白,為何自從她嫁入你們雲家,你好像一直不喜歡她。」
「我沒有不喜歡這孩子……我只是……」雲老夫人後面的話不能說下去,關於晚簫的真相若是讓鄭淨持知道,只怕這個家難得的安靜要變成泡影,這個秘密,只能由她這個做娘的給晚簫守一輩子。
「只是什麼?」
「只是……」雲老夫人嘆了一聲,將話茬引開,「看見晚簫跟小玉,想到了我那些年輕的過往……晚簫與夫君,實在是太像……太像……」
那個喚她「阿柳」的少年將軍如今已不在人間,卻深深地活在雲老夫人的心頭,不曾磨滅一分。
鄭淨持怔然看著雲老夫人,亡夫之痛,她怎會不清楚?當初她獻舞霍王爺,眸光對上霍王爺的那一瞬間,她知道這一輩子都會記得那個男人的眼睛,清澈深情,至少在那一刻,眼中心頭只有她鄭淨持一人。
只是,不論是她鄭淨持,還是雲老夫人,那種兩情相悅,相守白頭的日子實在是太短,還沒等到今日的雙鬢若雪,早已陰陽兩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