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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好幾套衣服沈傾都試著不錯,潘絲媛也並不擔心她買不到合適的衣服,只不過想逗逗她,看她這麼認真又緊張的樣子,真的很有趣。對於這次見面,潘絲媛說不緊張那也是假的,但好歹是自己的爸媽,多少心裡有數。就算是再怎麼不支持,也不會當面做出失禮的舉動。反倒是擔心沈傾因為太過緊張,弄得自己現在那裡崩潰好幾天,完全沒必要。
「我不是想表現得更好點嗎?」沈傾撇撇嘴,把手裡拎著的袋子又看了看。
「你只要正常發揮就好了,做你自己就行了,我爸媽不嚇人。」搖著沈傾的手臂,潘絲媛像個小女人似的靠在她肩上。
「絲絲,你相信我,不管遇到什麼,我都不會放開你的手的。」沈傾微微低下頭,用臉頰蹭了蹭潘絲媛的頭髮。
「感情是我們兩個的事情,在一起也是我們共同作出的決定。和我父母見面,並不是要你做出多少轟轟烈烈的承諾,只要把我們平時的真實狀態展現出來就行了。所以,你也別總是給自己太大的壓力,知道嗎?」潘絲媛很心疼沈傾,有些事情,她能感覺到,可沈傾不說,她就不問。
在某種程度上,她是了解沈傾的,也是懂沈傾的。她能從生活的多處細節里感受到沈傾的壓力和努力,可她很難理解沈傾面對這種壓力時的方式,尤其是將這些東西都死死地壓在一個人身上,這讓她一度感到很難受。兩個人在一起,今後的生活,說好了是共同面對的,怎麼能有福同享,有難卻無法同當了呢?
潘絲媛知道自己也不好,明明已經發現了問題所在,卻也硬撐著不開口,等著沈傾自己的改變。可二十幾年的習慣,加上每個人的性格使然,要想毫無緣由地去改變一個人,太難,也太不現實。驕傲地不願意先開口,更不願意表現出是自己強迫沈傾去改變,就只好任由自己默默等待,等待一個幾乎不可能實現的奇蹟。
經歷過這一次的分開,讓潘絲媛想清楚了一些事情。兩個人在一起,不僅要學會適應和習慣,還要學會改變。心甘情願地為對方去改變,也是種幸福。那天兩人在新橋上甜蜜相依,潘絲媛也把心裡的疙瘩說了出來,沒想到沈傾萬分詫異地望著她,還帶著一絲的羞窘。
「絲絲,原來,你看得出來啊。我還以為我掩飾的很好。」沈傾真的沒有想到,自己的這一切,都被潘絲媛看在了眼裡。
「沈傾,我愛你,所以我忍不住地想要了解和關心你的一切,但我不想因為我愛你,而變成了你的負擔。我們相愛,不應該讓對方變得更累。」潘絲媛的話,猶如一道閃電,讓沈傾一直纏繞在心頭的迷惘瞬間找到了路標。
如果你的愛人不曾強求過那些所謂的條件,自己為何又要被那些世俗的觀念束縛?愛是責任,卻不該成為負累,自己一心想要給,卻不是對方想要的,多麼可笑?潘絲媛要的愛,其實很簡單,就是和沈傾兩心相悅,簡單相依。
兩人那天一直聊到很晚,說了很多,許多一直壓在心頭的話還有那些自己胡亂想出來的事,都開誠布公,讓彼此都心頭一爽。原來坦白溝通,是如此美妙,事半功倍!為此兩人還在新橋上對著塞納河許願,從今以後,不許再在心裡藏秘密,有事也要及時和對方溝通,像這樣莫名其妙的分離,絕對不許再出現。
和潘絲媛父母的見面有些出乎意料,並沒有安排在奢華的酒店,也不是什麼浪漫的古堡別墅,地點選在了潘家一處靠近市區的公寓裡。由家裡的主廚親自料理,做了一桌好菜,就像是中國的傳統一樣,將沈傾作為客人,邀請來聚餐。
席間,潘絲媛的父母並不怎麼說話,禮節倒是沒少,對她也很客氣,尤其是潘絲媛的母親,一看就是經受過良好的教育和家庭薰陶,非常的知性和溫柔,偶爾還會對她笑。
只是,沈傾的腿還是有些控制不住地緊張著,一頓晚餐也終於在彼此的客套中落下帷幕。剛在廳里坐下沒多久,就聽到潘父發話:「沈傾,請你到我的書房裡來一下,有些話,我想和你談一談。」
潘絲媛略有不快,可臉上也只能做一些無關痛癢的抗議,潘媽媽倒仍是一臉的優雅,碰了碰女兒的胳膊,又搖了搖頭向她示意,讓她別太緊張。沈傾跟著潘父走向書房前,也朝潘絲媛眯了眯眼,給了她一個安心的表情。
「坐,不用拘謹,我叫你來,只是想跟你聊聊。」潘父是個很儒雅的人,一點也沒有商人的氣息,如果不說,多半是沒人會猜到他的職業。
「謝謝,叔叔。」沈傾把書房的門輕輕關上,腳步穩重地走到書桌前坐了下來。
說完這句話後,潘父並沒有著急再說什麼,坐在椅子上,鏡片後的眼睛很是犀利,一直在沈傾的臉上逡巡,手指輕輕地敲在扶手上。這是沈傾思考商業決策時也愛做的動作,看到這細節,不由得心頭一笑,想不到未來岳父也有這習慣。
沈傾被房間裡環繞的低氣壓弄得有點兒難受,可又不能表現出來,只好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靜靜等待著。
「我常聽媛媛提起你,她的態度很堅決,為這件事,她跟我還有她母親,鬧得很不愉快。從前,她一直是個很乖的孩子。」身為父親,無論是女兒選擇了這樣一份異於常人的情感,又或者是遠赴千里之外去尋找一段幾乎不可能繼續的感情,他都捨不得,也無法去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