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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身邊有雲娘一人便已經足夠了。
宮中女人多了就免不了爭鬥,儘管母親貴為皇后,他從小也沒少看母后暗暗垂淚。
他捨不得雲娘受委屈,又怎麼捨得自己給她委屈受,讓她如母后一般難過。
左雲裳聽得耳朵都紅了,她眨了眨眼,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麼。
葉裕衣捧著她的面頰低頭吻了下去。
「不許再說這些傻話了。」
第71章
他一頭墜落在了顏色火熱濃艷的花叢中, 花朵清甜的香氣纏綿柔軟的包裹著他, 花瓣隨著他的觸動而羞澀的簌簌抖動,抖下了花瓣上晶瑩剔透的露水。
良久, 他方覺心滿意足的放開了掌中盛放的鮮花。
她眼圈微微發紅, 腳下發軟,全靠他扶著腰身的手才能站住。
他低低的笑著,手貼在她溫熱的面頰, 「雲娘,我真想將你藏在這裡。讓誰都找不到你。只有我一個人能看見你便夠了。」
她垂著頭舌頭好似麻了,面上也覺得發燙,一時怎麼都說不出話,卻又覺得被他這樣摟著實在是有點丟臉。
她定了定神, 拍了拍他的手臂, 讓他放開她,「不成。你答應我今日要出宮的。不能反悔。」
他回首拿了桌上放著的盒子遞進她手中。
左雲裳看著盒子中那兩枚翡翠鐲子, 她遲疑的看了看葉裕衣, 「這是……翡翠金絲雙鳳鐲?真的要給我嗎?」
葉裕衣沒有回答,他只是沉默的從盒中拿出一枚鐲子,牽著左雲裳的右手慢慢的套了上去。
她手腕上已經有了一枚『平安如意』的金鐲, 這鐲子她帶了許多年,以至於鐲子的光芒都有些黯淡。
他握著小姑娘纖細的手腕,低語道:「你腕上這枚金鐲是從前父母所賜,你的快樂皆是家人給予。那麼套上這枚鐲子,你的以後就由我來守護了。」
左雲裳沉默的聽著葉裕衣的低語, 她慢慢垂下眼,眼底閃過一線猶豫。
葉裕衣看出她有心事,他在心底嘆了口氣,但願時間久了,他可以用自己的努力讓她放下那些無謂的擔憂。
熙州的小鳳凰從不知道什麼叫怕,肆意妄為,無法無天。
此時卻因他有了這般多的憂愁,他心情著實複雜,也不知道是該高興更多,還是憂愁更多。
他笑著摸了摸她的頭頂,「從前雲娘是熙州最肆意妄為的姑娘,以後我守著你。雲娘可以做大齊最肆意妄為的姑娘。你想欺負誰,只要不是欺負父皇母后,我都能給你擔著。」
左雲裳被他逗笑了,她抽回手,瞪了他一眼,「什麼欺負人,你不要仗著自己是太子就瞎講話。在熙州時誰不說我左雲裳溫柔似水,我何曾欺負過別人。你這是在敗壞我的名聲。」
讓左雲裳這麼一瞪,葉裕衣只好收了笑容,以免讓左雲裳更加氣憤。
他面色平靜的點了點頭,「好,好一個溫柔似水。」
只是讓他用一張沒有表情的臉用毫無起伏的語調說出這一句話,左小姐的眼睛一時瞪得更大了,眼見著就要上手來『溫柔』一番。
她這一動手,手腕上的兩枚鐲子,金碰著玉,撞出一陣十分好聽清脆的響聲。
葉裕衣抬手接住了左雲裳伸來的手,他嘆了口氣,「翡翠質地算不得堅硬。不論怎麼說,這鐲子也算有點來頭。雲娘不心疼我,也該心疼心疼它。若是沒過幾日就撞出細痕來……」
左雲裳一把抽回了手,她憤憤道:「就你事多。」
話是這麼說,至少是沒動手了。
燕潭的蓮花謝了,西苑的赤鹿也換了長毛,左雲裳這些日子裡將東宮裡外都轉遍了,也跟太子出宮遊玩過幾次。成日的在東宮招貓逗狗橫行霸道,日子過得不可謂不愜意。
只是她仍有個未了的心愿,少不了十天半個月去徐琛那裡探聽一二去熙州的人有沒有什麼回信。
離家日久,熙州的信總是來得格外慢,讓左雲裳一日比一日更加想念熙州的親人。
終於在一個大雪紛飛的日子有了消息,靈玉興沖沖的跑進來,肩頭還掛著融化的雪花,「太子妃,宮外傳來信說您的父母親人已經到京城了。應該馬上就要入宮。」
左雲裳猛地站起身抓住了靈玉的雙手,她臉上綻放出個燦爛的笑容,一雙眼都彎成了月牙,「當真?」
靈玉重重地點頭。
左雲裳快步去拿了一旁搭著的外袍,「現在太子在哪裡?我去找他。」
左小姐一向總掛著笑臉,什麼時候都樂呵呵的,但靈玉從沒見過她這般高興的手忙腳亂的樣子。
「快,快,你們幾個都來幫我把衣服穿上。」
不用她說,殿中的宮女便已經各自去取了衣袍鞋襪,七手八腳的上前服侍著她一件件地穿上。
京城的冬日幾乎每一日都陰沉沉的沒什麼陽光,而且比熙州要冷的多,出門一趟定然要里三層外三層裹得厚厚實實。
左雲裳一到冬天就沒什麼活力也不愛出門,喜歡整日縮在暖爐旁,像只懶洋洋的貓。
此時這人難得一見的恢復了夏日的活力。
靈玉笑道:「殿下此時應當還在上早朝,外面冷,太子妃不如在屋子裡等一等再去。即便現在去宮門口,也是要等著的。外面還下了這麼大的雪。」
伺候了左雲裳這麼些日子,她深知這人最是怕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