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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的書房,雲央雪並未通報,門口守衛也毫不阻擋,恭敬任她走了進去。
書房內,雲國皇帝雲允弶(jiang)坐在書桌前,他約莫三十左右,劍眉入鬢,眉骨略高顯得一雙鷹目更加的深邃,五官如刻,英俊性感。
見到雲央雪的到來沒有生氣,反笑起來,“皇妹來此有何事?”
雲央雪坐在一邊椅子上,靜默道:“我要皇兄給我賜婚。”
“哦?”雲允弶放下手中的毛筆。
雲央雪道:“給我和赤王賜婚。”
“怎麼突然要如此?”雲允弶並沒有瞬時答應她。見她不言語,但是神色堅持,他道:“兩國聯姻本是常有的事,但是雲國強盛,並不需要如此,皇妹是朕最疼愛的妹妹,更不可委屈。”
“哥。”雲央雪只是這樣叫了一聲。
每當她這樣叫就說明她一定想要這樣做,不容改變。
雲允弶一雙鷹目對上她的鳳眼,問道:“為何這麼堅持。”
“我喜歡赤王。”雲央雪答的自然。
“喜歡?他就救你一次,你便喜歡上了?”雲允弶難得對這個妹妹生氣。
雲央雪沉默了一會,微微斂下眼,隨後道:“他救我之時,我便奉身與他,身已是他的人。”
“啪!”雲允弶一掌拍在案几上,怒聲道:“你當朕看不出你是否是處子身?”
雲央雪毫不懼怕的抬起頭,輕輕一笑,如雪初融,口氣平穩冷靜,“哪怕是假,我也可以讓它成為真,人言可畏。”
一陣沉默。
雲允弶嘆下一口氣,靠在椅子上,垂眼看她神色,來回幾次,上下打量之後,才出聲道:“你當真為要賜婚不可?那赤王可是一個殘暴的人,姬妾滿園。”
“他,不是那般的人。”雲央雪輕聲道,提到他,聲音難得的柔和。
這一發現,讓雲允弶皺起了眉頭,“你一向冷靜自持,怎這感情的事情這麼隨便!”
“我沒有隨便!”雲央雪神色認真,隨後放柔了口氣,說道:“哥,幫妹妹一次好嗎?莫非哥想讓妹妹一輩子不嫁人?或者嫁給不愛的人,一輩子的不幸福麼?”
雲允弶無奈道:“央雪,你這是非要哥哥下旨不可了。”
雲央雪點頭不言。
雲允弶思緒了一番,便道:“既然如此,便讓赤王入贅我雲國,成你駙馬,想來鳳離也不敢反對。”
“不要!”雲央雪拒絕。
“恩?”
“他是驕傲的,他是天生的王者,他絕不會成為駙馬!”雲央雪聲音堅定,目光炯炯。
這一次,雲允弶算是真的完全相信他的妹妹是真的愛上了那個赤王,她從來沒有像這般激動堅持。
“天生的王者?”雲允弶眉目可見怒色,“央雪,你可知道自己在說什麼。”
雲央雪不為所動,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道:“皇兄,鳳離的局勢你不會不知,皇妹是雲國人,自然不會忘記家國,皇妹嫁給赤王后,便會助其奪得鳳離,絕不會犯雲國,與雲國永成友國,也希望皇兄答應。”
這話,她已經挑明。
若是其他人說這話便是罪不可赦,可是說這話的卻是雲央雪,他最疼愛的妹妹,也是那個一直以來幫助他奪得皇位的妹妹,一直在他身邊支持他的妹妹。
她是一個奇女子,她一身驕傲,一身才幹。
只是她終究也逃不開情之一字麼。
“下去吧,讓皇兄考慮考慮。”看出雲央雪的堅持,不容置疑。雲允弶擺手,不想再談下去。
雲央雪垂眉想了想,便不言語,轉身走了出去。
雲允弶看著她的身影不見,皺眉思緒。他不明白,自從那次她出遊遇襲後回到宮中,什麼都沒有變,直到這些日子說到是被赤王所救,而且已是這般愛上他。女人啊女人,就算他的妹妹如何出色,終究是個女人,逃不出男人的劫麼。
出了書房,一直在外候著的柔兒見自家主子似乎心情不佳,頓時更加恭敬,不敢言語。
這樣平靜的走了一段路後,雲央雪突然停下步子,柔兒心中頓時一驚,謹慎著,不知道長公主又要做什麼。
“柔兒,御膳房在哪裡。”雲央雪身為長公主,高貴清傲,對御膳房在哪裡這種事情確實是不知道的。
“柔兒領長公主前去。”柔兒不敢多問。
……
今日的御膳房異常的詭異,每個人都異常的小心謹慎,只因為那道無瑕雪白的尊貴身影來到。
奴才早早搬來一張椅子,墊上錦布,放她坐下,然後個個安靜恭敬的站在她的面前,連做到一半的菜餚都絲毫不理。
敢理嗎?這裡面多半都是那些娘娘的菜餚,連皇上的也在其中,但是眼前之人不是別人,而是長公主,連皇上書房可以隨意進出的長公主,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長公主,不知您有何吩咐?”御膳房的總管恭敬詢問道。
雲央雪道:“你們有誰會做鳳離國的飯菜?”
“聽到長公主的話了嗎?會的都站出來。”總管朝身後的廚子們叫道。
頓時,那群人中走出五人來。
雲央雪點頭,淡道:“現在開始做,做的好了重重有賞,做的不好……”未了的話沒有說,只是這些在深宮中已久的人自然是明白其中意思的。
“是!”五人答應,面上神情入臨大敵,在皇宮中做事,總是福禍參半的。
“長公主,這裡油煙大,不如去別處?”柔兒輕聲詢問。
“不用,本宮還要試菜。”雲央雪面色不變。
這話使得所有人的面都隱晦的變了變,長公主這般明目張胆的說出這些話,根本就是要告訴他們,她對赤王的在乎。
在宮裡久了,哪個好不是人精?沒有一副一念三轉的本事,若是沒有,早就死得不能再死了。
時間緩緩過去,整個御膳房都是安靜,只有做菜的聲音格外的清晰,那做菜的五人額頭都出現了汗水,身旁之人不時給他們擦拭,真不知道是因為被熱出來的,還是被嚇出來的。
五道菜餚做成,個個不同,還未吃,便是色香俱全。
柔兒小心翼翼的為雲央雪遞上一雙銀質筷子。
雲央雪試吃起來,她吃得慢,每道菜都是一小口,面上的表情也沒有變化,淡淡的,淡得周圍的心慌。
直到她放下筷子,眾人不由更加緊張起來。
雲央雪起身,淡道:“不錯,你們五人每人賞賜白銀三百,榮升一品級。往後赤王的飯菜就由你們五人做了。”
五人跪地,皆是松下一口氣,大呼:“謝長公主賞賜。”
雲央雪點頭,剛剛走到門口,又頓了一下,問道:“你們可覺本宮對赤王好?”
眾人大驚,不知她突然這樣詢問的意思,自然是沒有人敢回答的。
雲央雪也不指望他們回答,幽幽笑起來,明聖耀眼,道:“本宮就是想讓別人知道本宮對他的好。”說完,身影便漸漸的遠去了。
眾人恍然,對視一眼,皆看到對方眼中的波動,心下瞭然了。
……
兩日後。
雲國上下皆知長公主對赤王的情深意重,深嘆其的深情,而對赤王也愈加好奇起來,這鳳離國傳言中的妖孽王爺,不知有何魅力,竟能夠將本國尊貴的長公主迷惑到如此。
長樂宮。
柔兒為雲央雪梳洗著上衣裳,為其梳發時,開口道:“長公主,聽聞昨夜,赤王的一位謀士來到了,然後想了一個方子,赤王的水土不服也便好了。”
她心想,這謀士想的是什麼法子,竟然這般有效,一夜便好了?
隨即她便發覺,長公主竟然沒有回話,好似沉默了。
她哪裡還敢多想,連全是的汗毛都豎了起來,手指也在輕顫。她有說錯了什麼嗎?長公主好似生氣了。
“柔兒。”雲央雪聲音沒什麼變化。
“是,奴婢在。”柔兒不敢有半分的逾越。
“你可知道那位謀士是誰?”雲央雪說話風淡雲輕,越是這樣,柔兒便是越心慌。
柔兒腦海一瞬醒悟,此時她真想堵上自己這張嘴,狠狠的抽自己一頓。她怎麼就忘記了,鳳離國曾也出了一位奇女子,只是她的名聲自然是無法和長公主相比的。那名女子叫做蘇青雅,本是鳳離國蘇丞相的四女兒,被景王退婚便成為赤王的正妃,後便被赤王廢棄,翻翻轉轉又成為了赤王的謀士。
一個女子作為謀士,確是非常驚世駭俗的,只是鳳離那邊似乎承認了。
這些還是因長公主表現出對赤王的在乎,眾人都開始在傳,她才聽說來的。
此時來的這位謀士,聽聞長得很是美麗,好似……就是那蘇青雅。
“長公主……”柔兒眼中儘是懊悔,猛的跪在了地上,磕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知錯了,求長公主恕罪!”她怎麼就犯了這樣的錯,什麼不提,偏偏提了這些。
雲央雪看也不看她,自己拿出一條暗金色的髮帶,將頭上的青絲精巧的束起來,金與白色相稱之下,更為的尊貴明聖,膚如凝脂。
柔兒不敢說話,因為長公主不喜吵鬧,身體瑟瑟發抖。
雲央雪再洗洗的畫上一些淡妝,便站起了身子。
她頭也不回的走著,在柔兒絕望下,才淡淡出聲:“起身吧。”
“謝,謝長公主!”柔兒內衣都被汗浸濕了,連忙從地上爬起身,而才發現剛剛竟被嚇得腿腳發軟,差點沒有再摔下去。眼看雲央雪的身影漸遠,她哪裡敢停留,跌跌撞撞的就跟上去。
此時,赤王所住的流雲宮。
蘇青雅靠在椅子上,看著已經換上一身紫袍的夜易冷,說道:“短短几日,傳言已經滿城皆知,只怕是這雲國長公主自己刻意為之。”
夜易冷思緒一番,淡道:“我從未救過她,見也未見過。”
蘇青雅一手擱在椅把撐著自己的下巴,眼瞳便看著夜易冷,最後在他的身上不斷打量,上上下下,好似要將他看透,本是認真思緒的目光慢慢演變成邪氣凜然,詭異非常。
夜易冷被她看得哭笑不得,走上前去,伸手便將她抱入自己的懷裡,自己坐在她剛坐的椅子上。大掌捧住她小巧尖細的下巴,將她的小臉轉過來看著自己,問道:“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