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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熱了,豬舍不好散熱,張翠蘭跟其他員工就要挑水給豬攔灑水降溫,一豬攔至少要一桶水,養豬場幾百頭豬呢。
幾天下來,張翠蘭的肩膀都給扁擔磨出血,往年這時候,她都疼的睡不著覺。
今年用林瑤給的藥水擦一擦,晚上一閉眼直接到天亮。
顧滿倉車間任務重,向來是天黑才進家門。
這樣一來,老顧家就剩下病號林瑤跟放暑假在家的顧時東了。
山中無老虎,猴子稱大王。
顧時東這小子,沒了爹媽的管制,整天在家裡上躥下跳。
這陣子,林瑤額頭上的傷去衛生院換了幾次藥,晚上四下無人,她從空間超市摸出藥膏,輕塗在傷口處。
這藥膏是林奶奶留給孫女的,說是末世用的好藥。
林瑤摸了幾次,效果確實很好,才塗了幾天功夫。傷處就好的差不多了,只留下個淡淡的粉色小疤。
顧春梅看著賊不順眼,喊著林瑤去理髮店。
理髮店的大師傅手藝上乘,操著火鉗給林瑤燙了個時髦的卷劉海兒,林瑤自個兒很滿意,對著鏡子微微一笑。
顧春梅也很滿意,捧著林瑤的小臉親了一口。
「不愧是我家瑤瑤,這小臉蛋可真誘人。」
說著,又抱著啃了一口。
林瑤:「........」
春梅姐,其實咱不用這麼熱情的。
*
顧春梅帶林瑤燙完劉海兒,時間還早,姐妹倆一嘀咕,乾脆又去了趟供銷社,碰碰運氣看能不能買到肉。
這幾天老顧家天天稀粥,鹹菜疙瘩窩窩頭。
別說是林瑤了,就是顧春梅肚裡饞蟲也叫囂。
至於顧時東,——臭小子天天晚上做夢啃紅燒豬蹄子吃。
顧春梅偷偷跟林瑤吐槽,這臭小子晚上啃的一定是自個兒的臭腳丫子。
林瑤想像了一下,表示這麼高難度的啃腳丫子動作,放在東子身上,也不是沒可能。
雲水縣老街上的石板路,歷經百年的風霜雪雨,打磨的光滑平整,護城河繞街而過,路邊栽種的柳樹枝隨風飄搖。
顧春梅勤勤懇懇踩了十來分鐘的自行車,到供銷社的時候,林瑤已經曬的小臉泛紅。
姐妹倆速戰速決,兵分兩路。
顧春梅是真把林瑤當親妹妹看,街上有冰棍攤兒,她二話沒說,跑過去掏錢買了兩根白糖冰棍兒。
姐們倆一人一根兒。
顧春梅去副食品店排隊買肉,林瑤咬著冰棍兒,負責在樹蔭下看自行車。
這年頭自行車珍貴著呢。
老顧家花了一百八十塊錢,跟五張工業票,托人等了大半年才買了這輛「飛鴿」牌二八大槓自行車。
用顧春梅的話說,就是她丟了,自行車也不能丟。
林瑤推著自行車,看似乖巧等在樹蔭下,其實她心裡盤算著,怎麼找個機會把從空間超市里拿出幾斤臘肉來呢。
雲水縣靠近南方,老百姓平時吃米也吃麵,當然了,這年頭家家戶戶都靠著政府發的糧本買糧食吃。普通老百姓可吃不起細糧,一個月里,有大半時間都是玉米面、蕎麥麵、地瓜干窩窩頭混著來吃。
現在都大晌午了,副食品店十有八九沒有肉了。
果然沒一會兒,顧春梅就拎著肉袋子,垂頭喪氣,蔫蔫兒從副食品店挪著步子出來了。
得了,這一看就沒買著肉啊。
林瑤搖搖頭,拍拍手站起來,打算親自出馬。
她剛想尋個理由,把春梅姐忽悠走。
對面街上就冒出個身材高大、面容俊朗的年輕人。
林瑤樂了,三兩下咬掉手裡的冰棍兒,對著顧春梅喊了聲。
「春梅姐,你家大頭哥來了。」
第5章
「大頭哥」不是別人,正是顧春梅定親的對象——徐向前。
說起來,顧春梅和大頭哥還是一塊兒長大的。
徐家就住在大雜院對街的桂花胡同,雖說只跟大雜院就隔了一條街。
一街之隔,大雜院的風貌與桂花胡同比起來,卻是迥然不同。
大雜院住戶煩繁雜,一家八九十來口擠在兩間狹窄的小屋子生活,那是司空見慣,且,大雜院沒有廚房衛生間,條件好點的,家裡自己搭個小棚當廚房,條件不好,就在院子過道里壘個灶台,擺上煤球跟煤爐燒飯吃。
一到吃飯點兒,大雜院裡煙燻火燎,細碎的黑色煤渣灰滿天飛。
對此,張翠蘭同志深有體會,春天燒飯的時候,柳絮跟煤渣齊飛在鼻尖縈繞,那滋味可不太美妙。
徐家所在的桂花胡同就不一樣了。
桂花胡同是縣公安局職工大院,一家一戶住獨棟小院,幽靜寬敞,廚房衛生間是必不可少的。
徐向前家以前也是住在大雜院的,徐母是縣棉紡廠的女工,徐父參軍在外,徐向前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徐母粗枝大葉,把兒子養的頭大身子小,徐向前又是大雜院同齡孩子中年紀最大的,小夥伴們一口一個「大頭哥」的叫,一直叫到,徐向前八歲,徐父從部隊轉業歸來。
徐父轉業回鄉,進了縣公安局,後來,徐家一家三口搬到了桂花胡同。
徐向前警校中專畢業後,子承父業也在公安局工作。
這年頭,公安局可是個實打實的好工作,人家是體制內的,在普通老百姓眼裡就是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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