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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顧副局長是扛著自行車回來的,雪後的大山一走一個雪窩子,自行車根本起不動,就這下了班,老局長特批大頭哥開局子裡的吉普車送顧時安到山口。
剩下的路,大頭哥愛莫能助,顧時安自己扛著走了回來,繞是再小心仔細,扛著自行車也難免會走路不穩,摔個屁股蹲之類的。
當然了,顧時安走路穩當,屁股蹲什麼的摔不了,就是他捲起來的袖子蹭上了泥巴,俊臉上也帶著泥,以往冷著一張俊臉,面無表情的的顧副局長,跟個鄉下漢子一樣灰頭土臉扛著自行車走過來。
林瑤看了想笑,胸口卻湧起一陣噁心犯嘔,想吐的感覺。
第64章
林瑤摸了摸胸口,趕緊回屋拿出糖罐子,往嘴裡塞了顆糖漬梅子,酸酸甜甜的梅子入口,那股兒憋悶難受的感覺總算壓下去了。
雲水縣每到芒種時節,就是梅子成熟的季節,張家村後山就有片梅子林,里面青梅、烏梅一片一片的,樹上的新鮮梅子吃著泛酸,這玩意兒也不頂餓,村里人忙著上工掙口糧,除了饞嘴的孩子,沒人會閒得去摘這東西回來。
去年夏天,張姥娘嘴裡裡頭沒味,老太太啥也不想吃,就想吃口糖漬梅子。
偏偏縣城沒有賣的,眼瞅著張姥娘都要絕食了,張家兩個舅舅急的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張翠蘭知道了,帶著老兒子回鄉下摘了一大筐子青梅,泡在水裡琢磨著自己給老母親弄那個什麼糖梅子。
想法是好的,翠蘭同志不會做啊。
林瑤上輩子倒是看林奶奶做過幾回,青梅去蒂後用粗鹽揉搓,揉搓十來分鐘,這樣能去除青梅自帶的酸味跟苦味,在清水浸泡晚上, 第二天放在乾淨簸箕里自然風乾,選個開水燙洗乾淨的罐頭瓶子,在瓶子下面鋪一層白糖,一層青梅一層白糖,最上面灑一小把粗鹽,把管子密封好,過上十來天,糖漬梅子就做好了。
糖漬梅子之所以叫糖漬梅子,就是用的白糖多。
這時候白糖多難弄啊,城裡的工人一個月才那麼點供應,泡白糖水都不夠喝的。
張翠蘭把家裡的糖票都拿出來,又找大富嬸子湊了湊,林瑤偷偷從空間拿了些,糖漬梅子用的白糖算是湊夠了。
林瑤做了三罐糖漬梅子,張姥娘自個兒吃了兩罐,老太太吃多了就不高興吃了。
剩下的一罐放在家裡,誰想吃就吃點兒。
除了東子個臭小子,林瑤以前也不怎麼愛吃的,最近不知道怎麼的,胃口不怎麼好,又想吃口酸的,也想吃口甜的。@無限好文,盡在 5 2 shu ku.vip
今個兒估計剛剛是給雞窩裡的雞屎噁心的。
顧家老宅雞窩就挨著兔子窩,家裡的雞啊兔子拉的糞便不是顧時安打掃,就是東子去鏟,林瑤偶爾打掃上一兩回,在張翠蘭同志那裡就大誇特夸,那話說的,臉皮厚的林瑤都忍不住臉紅。
林瑤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張翠蘭在那搓玉米粒子,看這幾天看見兒媳婦又是想吃酸又是想吐的,忍不住拉著顧滿倉念叨。
「老頭子,你說咱瑤瑤是不是有了?」
顧滿倉下午領著老兒子去後山抓兔子,他小時候家裡苦,也是上山逮兔子下河摸魚河蠣,現在老了逮兔子的手藝也沒生疏。
這不,爺倆一人拎著只草繩栓住的兔子喜氣洋洋回來了,吃了一冬天食兒的兔子格外肥碩,這麼一隻兔子怎麼也有八九斤,兩隻就是十七八斤。
野兔子氣性大,多半是沒法圈養,索性宰了一天吃一隻得了。
這會兒顧滿倉正把兔子殺了,正忙著剝皮去內臟呢,心思沒放在老婆子說的啥話,咧著大嘴道,「啥有了?這兔子都是公兔子,公兔子可揣不了崽子。」
張翠蘭翻了個白眼,得了,她跟死老頭子說個屁喲,那心思都給兔子肉勾走了。
顧時安把自行車扛回家,放到草棚子裡,挽起的褲腿上全是泥點,自家小姑娘愛乾淨,平時屋裡炕上的被褥都是兩三天一曬,要是這麼進屋去,八成要被趕出來。
老宅廚房土灶上坐著把大鐵壺,灶頭小火燜著,大冬天的用熱水多,誰用水了提著用完,再灌上就行。
顧時安洗了手,把鐵壺的水添滿,往灶頭裡添了兩根乾柴,跟爹媽打了聲招呼,挑了水擔了柴,把家裡的活兒幹了一遍,又抱了一捆柴禾來給父母燒土灶。
張翠蘭看大兒子忙來忙去,心里熨貼到不行,聽老兒子在隔壁屋裡蹦噠,就讓顧時安別忘了,歇歇去吧。
老母親這麼說,顧副局長只是點點頭,卻並沒放下手裡的活,直到把父母屋裡的土炕燒的發熱,又拎著鐵鏟把堆在牆角的積雪鏟到籬笆牆外,忙到頭上冒熱氣。
張翠蘭就道,「這個老大倔牛一個,以後當了爸,崽子千萬別隨當爹的。」
這回顧滿倉耳朵好使的很,聽見老婆子這麼說,立馬眼睛一亮湊了過來,「翠蘭,咱要當爺爺奶奶了?」
張翠蘭:「......」
當你個大頭鬼!
*
早先外頭的雪停了,傍晚北風一吹,外頭又沙沙下去了綿綿雪花,老宅門口厚重的草帘子放下來,也抵不住院子裡的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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