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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愛鳳把他趕去洗腳,趁著屋裡沒人,把褲腰帶里放著的一百五十塊錢放在木頭柜子里,家里的糧食,錢票什麼的,她都放在這個木頭柜子里,鑰匙拴在褲腰帶上,李愛鳳睡覺都不脫,林大國跟她過了幾十年,一次喝沒偷過來。
最心愛的兒子要成家了,李愛鳳做夢都能笑醒。
剛才林紅武從李愛鳳手裡摳出來五塊錢,拿了錢就回屋睡大覺,滿腦子都是這五塊錢怎麼花。
五塊錢夠他去鎮上逍遙一天了,去供銷社買條打折的紗巾,送去給鎮上的蘇寡婦,蘇寡婦是林紅武剛勾搭的想好,這個蘇寡婦豐臀肥乳,林紅武隔幾天就去鎮上跟她翻雲覆雨一番,那滋味兒別提多銷魂了。
林紅武把五塊錢放在枕頭底下,哼著曲兒睡了。
第二天,林紅武偷偷去了鎮上,被蒙在鼓裡的李愛鳳則換了衣裳去老王莊,打聽王山炮家的事兒。
李愛鳳在老王莊旁敲側擊,幾句話就把王山炮家的底細聽清楚了。
王山炮今年五十多歲,家里祖祖輩輩種地,家里人口多,五個閨女一個兒子,六張嘴要吃要喝,單靠著王山炮兩口子在土裡刨食兒,下工掙工分,真是窮得叮噹響。
這個王山炮還是個殘疾,他出生在舊社會,那會兒家里人都給地主家當長工,一天到晚的幹活,家里的孩子也照顧不過來。
王山炮他娘,就把王山炮栓在地窖里,結果家里養的豬從窩裡跑出來,聽見王山炮在地窖里餓的哇哇哭,跑到地窖把王山炮的腳丫子啃掉一塊。
從那以後,王山炮走路就一瘸一瘸的,生的五個閨女,就屬那個王紅花水靈好看,而且王家嫁閨女便宜,給二十塊錢就能把閨女領走。
往後王紅花是死是活,就跟老王家沒關係了。
這個價格讓李愛鳳很心動。
*
新疆戈壁灘,今年的料峭寒冷得出奇。
往年戈壁灘也冷,不過三四月就轉暖了,今年到了三月中尋,戈壁灘上還飄著鵝毛大雪,外頭的積雪已經到了腳脖子,再不清理清理,戰士們住的地窩子就要塌方了
林奕穿著軍大衣,帶著手套和帽子,在刺骨的寒冷中,一鏟一鏟把地窩子上的雪挖出來。
邊上的小戰士跺了跺腳,「今年咋回事啊,咱們戈壁灘怎麼這麼冷?」
「誰知道啊,一年一個天氣唄。」
「晚上我這個腳丫子都凍住了,睡都睡不著。」
「老子也是。」
林奕眼睫毛上凍了霜,他也覺得今年冷得不對勁。
過完年一個來月了,外頭的溫度還在零下十幾度,這跟往年比起來確實冷多了。
「行了,別說話了,趕緊鏟雪回去!」
營部政委發話了,一個個小戰士就閉嘴不說話了。
一營戰士們把地窩子上面的雪清掃乾淨,又開闢了一條能走人的小路,等後半夜回到地窩子,外頭的雪總算停了,就是戰士們一個個凍的直打哆嗦。
營部政委讓炊事班煮幾鍋紅糖水給大家伙兒驅寒。
一般來說,薑糖水才最驅寒。
可戈壁灘上哪兒弄姜啊,就連煮紅糖水的紅糖都是營長妹妹寄來的。
大家伙兒喝著滾燙的紅糖水,一個勁兒給林奕道謝,林奕一雙星眸熠熠生輝,心裡也是為妹妹驕傲。
*
陽春三月里下了幾場春雨,外頭香椿樹上的香椿冒了嫩芽,國營養豬場就有幾棵香椿樹,張翠蘭和幾個老姐妹摘了些嫩香椿回來,焯水跟雞蛋炒一起,吃起來很是下飯。
顧時安下班回來,去糧站買了這個月的供應糧來。
林瑤提著米兜子看了看,裡頭有一半白米,一半是高粱米,這年頭白米里小石頭不少,得挑挑才能吃。
不當家不知柴米油鹽貴。
林瑤看著滿噹噹的米缸,心裡美滋滋的去菜院子裡拔草,老顧家的今年菜院子裡種上了第一茬菜苗,林瑤讓顧副局長去買了幾包西瓜種子來,打算在靠牆的地方,施施肥澆澆水種幾棵西瓜苗,看能不能長出西瓜來。
要是能種出西瓜來,家里夏天吃西瓜可就方便了。
早上,顧時安把小胖子拉的尿布洗乾淨曬好了,這會兒拿著鋤頭在菜園子裡松地。
林瑤端了一盤自家做的白糖糕來,湊過來遞給顧時安一塊。
「嘗嘗好吃不?」
顧時安大口吃了,微微一笑。「好吃。」
「裡面糖沒放多?」
「味道剛剛好。」
林瑤這下子放心了,捻了塊白糖糕塞進嘴裡,腮幫子一鼓一鼓的,這個白糖糕裡頭還加了點牛乳,吃起來有股淡淡的奶香味,味道不像外頭賣的那麼甜,給顧兜兜吃正好。
顧時安松完地,又要去挑糞來澆菜地,在鄉下用大糞澆菜那都是很普遍的,大糞澆地比用化肥好,就是味道忒上頭,每次澆完了那味道沒幾天都散不完。
林瑤正要捂著鼻子躲回屋,徐向前急匆匆來了大雜院,一進門就喊。
「老顧,幹啥呢,快別忙了,縣裡出事了!」
第91章
1960年三月,雲水縣發生了數起駭人聽聞的人口失蹤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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