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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想過沒有。以後大亮必定會再娶媳婦,他娶的媳婦便是我家栓子的後娘。哪裡會善待我家栓子,他爺奶雖是對栓子比妮兒好上幾分,但卻也不是頂喜歡他,到時必定也不會理會他,那我家栓子的遭遇不知會有多慘。」
「菊花,栓子是我外孫,你以為我不心疼麼,但你是我閨女,我更加要心疼你啊。」看著菊花哭的跟個淚人似的,江氏的心裡也跟刀割一般,她伸手想摻起菊花,無奈菊花卻怎麼都不肯起來。
她仍是跪在江氏面前小聲求道:「娘,你也是做人娘親的,你肯定知道母子分離是件多痛苦的事情,若是你,你必定也是寧願自己辛苦,也不會丟下辰兒不管的,是不是?」
緊接著,妮兒也「撲通「一聲跪在江氏面前,哭著求江氏:「姥姥,我求求你,你讓弟弟留下來,最多等娘出去做活的時候,我也跟著一起去,掙回的錢一起養活弟弟,一定不給你們添麻煩,好麼?」
江氏見妮兒這般,也忍不住哽咽道:「哎,這真是家門不幸啊……」
楊柳看著這樣的局面,實在忍不住不說話了。
她自是知道,江氏他們雖說口口聲聲是為了菊花著想,但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在為白家這邊考慮,他們覺著栓子跟來,對白家來說,多了一個負擔,他們自然想把栓子留給大亮了。
如今白家這種情形,多養個孩子也的確是負擔,楊柳也不好批判江氏他們做的是對是錯,但她實在不忍心聽到妮兒和菊花這般悽慘的哀求聲,她忍不住出聲,為菊花擔了個責任:「二姐,這樣,栓子留下,到時你要是找不到活計做,我試試看能不能給你找個活計做,可能不是啥好活計,但怎麼都不會讓你三母子餓死。」
楊柳想著要臨近過年,自家豬場那邊也得開始陸續殺豬賣了,事兒多,再加上家裡那一攤生意,家裡前幾日還在商量著說看看能不能請人回來幫忙,但因他們家裡那生意也不好讓外人知,便一直拖著。
這菊花要是和大亮合離了,倒是可以讓菊花過去做活,菊花是自家人,人又老實,去自家做活是頂合適不過了。
江氏一聽楊柳說有法子給菊花找到活計,臉上的神情鬆動了幾分,但遲了一會,她又一臉懷疑的看著楊柳道:「柳兒,你說真的?你能給你二姐找到活計做?」
楊柳見江氏不確定的神情,其實她自己也不確定能不能包攬下菊花的事情,但事已至此,只能硬著頭應下:「嗯,讓栓子留下吧,栓子若是留在大亮家,的確會如二姐說的,到時這個孩子就毀了。」
聽楊柳這麼說,白家人都鬆了口氣,周氏他們也立馬鬆了口:「罷了,就這麼著吧,菊花和大亮合離,孩子都讓菊花帶著,左右咱們家辰兒和柳兒還沒成親,要生孩子也得要等幾年,家裡有兩個孩子,也熱鬧的緊。」
楊柳到此時才知道,原來這時候的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還真的不知是說說,在閨女一嫁出門之後,對娘家人來說,還真的就是外人了。
楊柳可以肯定,如果今兒這兒子換成是白向辰的,白家人絕對不是這種態度。
哎,這時候的女人真是可悲加可憐!
江氏見楊柳解決了菊花的生計問題,自然也不會反對了,她順著周氏的話點點頭:「成,那便兩個孩子都留下。」
末了,她又接著道:「如今就是大亮那邊,不知道等會會不會這樣輕易就把孩子給菊花。」
說到大亮,周氏哼了一聲:「哼,大亮那邊有啥不好說話的,咱們菊花啥都不要他們家的,連孩子都自己帶著了,哪還有他說話的地兒啊。」
正說著,便瞧見大亮和大亮娘進屋來了,後頭還跟著村長以及幾個在村裡有些威望的老人。
這裡的村長楊柳還是第一次見,不知為何,在村長一踏腳進到這院裡的時候,楊柳便感覺到村長並不太喜歡白家。
果然,村長隨著大亮兩母子一來到白家人跟前,根本不問情由,便滿臉譴責往白家這邊看了一眼後,皺眉看著白大吉道:「大吉叔,你們這一家子到底是咋回事啊,這幾天因為借錢的事情弄得咱村里人心惶惶的,如今好好的你家菊花又說要合離。」
「這不管是借錢,還是女人家喊合離可都是我村里以前從未有過的事情,這一回倒是讓你白家占了個全。」說這番話的時候,楊柳很明顯的察覺到村長的語氣里很明顯的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和濃濃的譏諷
。
論輩分,白大吉是村長的長輩,但人是村長,好歹是個官,而且這些指責都屬實,白大吉不好反駁,只是尷尬的扯了扯嘴唇,沒說話。
倒是江氏,她可不想白大吉祥這樣好說話,她聽了村長的話後,瞅了村長一眼,不客氣的回道:「不管是啥事情,都總得有個人帶頭,再說這都是我自己家的事情,也沒礙著村里人啥事情,喊村長你來就是想給我們做家菊花做個公證,別的事情以後再說。」
村長看著江氏臉色一沉,嘴唇蠕動了下,想說話,但想這自己村長的身份不好和一個女人磨嘴皮子,他便把矛頭指向了白正氣:「正氣啊,你可不能這樣懦弱下去了,你們白家敗就敗在你家這個女人頭上,到了如今這般地步,性子還這樣張狂,你可別怪我說,你白家要是一直如此下去,家裡還指不定出啥大事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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