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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古老爺子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又說了一句抱歉:「如果實在不願意,我和老周說說,讓他勸勸,小白醫生,給你添麻煩了。」
回復完的白蘇,聽著古老爺子嘆息的聲音,對生命對領導的惋惜,對幫不上忙的愧疚,或者還有更多。
學醫以來,白蘇她聽到過無數類似的嘆息聲,有時候最無法面對的不是艱難的病症,而是病人、親人朋友那雙期望又絕望的眼神。
除了嘆息,旁邊隱約還有壓抑的抽泣聲,行醫都很心軟,白蘇也不例外,她輕輕嘆了口氣:「我晚上要去市區辦事,可順道過去看看,但其他沒辦法保證。」
臨時決定要去市區,醫館的事情自然要妥善安排。
白蘇讓何信寫了張醫館明日不開門的通知貼在門口處,在小鎮裡消息靈通的病人都來多買幾貼膏藥,原本夠兩天的膏藥就一下子全部售罄。
賣光後白蘇沒再補,收好行李就準備出發。
「我陪小師姐去吧。」何信眼巴巴的跟出來,像個小孩兒。
「我買到人參就回來。」白蘇知道最近正值秋收,於是讓何信回家待兩天。
「離開前鎖好門。」白蘇又去和王婆婆、文大媽打了聲招呼,然後便匆匆去了車站,剛好趕上下午最後一趟末班車,一路飛馳,在晚上七八點趕到了市區。
市區燈紅酒綠,一如既往地繁華喧囂。
白蘇下了車就聯繫了供貨商,供貨商說今天太晚約了明天早上,本想辦完事明天一早趕早班車回小鎮的她有些無奈,只能先去醫院看看了。
她提著包順著人流坐上地鐵,正值下班高峰期,地鐵上擠滿了人,這讓已經很久沒擠過早高峰晚高峰的白蘇有點不適應。
去醫院得轉乘另一條地鐵,換乘區域也站滿了人,人潮擁擠,接踵相接,白蘇快速穿人群,打算去另一側另一趟地鐵。
剛走了幾步她就聽到樓梯的方向傳來『哎呀哎呀』的驚恐喊聲,扭頭望去,發現一個頭髮花白的老太太從台階上滾了下去。
她旁邊的一個背著背包的年輕小伙兒連忙伸手攙扶,然後兩個人一起摔下了台階。
周圍路人都圍了上去:「沒事吧?」
被當軟墊壓在下方的年輕小伙兒悶聲悶氣說沒事,「老太太,快點從我身上起開。」
路人伸手去攙扶,結果拉了幾下沒拉動:「老太太好像暈過去了。」
「是摔暈過去了?」
「不是的,她剛才走路就搖搖晃晃的。」
「有醫生嗎?」
「快心肺復甦?」
周圍人很多,但都不是醫生,大家都不敢亂動。
被壓在身下的小伙兒坐了起來,輕輕按了下被壓到的胳膊,忍著痛轉看向昏迷的老太太,「我是學醫的。」
他說著吊著一隻手挪到老太太身邊,伸手摸了摸老太太的脈,好像是身體不適才暈倒的,他從包里拿出一包銀針,取出一根針她的內關穴。
周圍人看他的眼神變了變,「你是中醫啊。」
「這能行嗎?」
「要不還是打急救電話吧?」
「我可以,馬上就好。」年輕小伙兒被眾人圍著,壓力很大,臉上冒出層層細汗。
白蘇在看到人摔倒後就走了過去,走進人群就看到一個圓臉小伙兒正在給雲米老太太扎內關心,她輕輕揚眉,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兩眼。
身形挺瘦,但臉頰圓圓的,雙眼澄澈充滿正氣,瞧著不錯,但針灸卻學的普普通通,白蘇看老太太在針灸後還沒醒,面色仍舊蒼白,牙關緊閉,而圓臉小伙兒也因此急得臉頰通紅。
白蘇上前摸了下老太太的脈象,脈象沉弦,氣厥虛證,神魂散失而暈厥,她看向旁邊的圓臉小伙兒,出聲提醒道:「再扎水溝、百會、中沖。」
圓臉小伙兒愣了下,正想詢問緣由時忽然想起這幾個穴位也是可以治暈厥的,他心底一驚,連忙按照她所說的去針灸。
幾針下去後,老太太緊繃身體鬆緩了一點,一分鐘後緩緩睜開了眼。
白蘇注意到她通紅的雙目,似剛剛哭過一場,看來是遇到了傷心事,以至哭得氣厥暈眩,「還好嗎?」
「我沒事,謝謝你們啊。」老太太聲音沙啞,看起來狀態很差。
白蘇指了指圓臉小伙:「沒事,都虧了這個小伙子。」
「多謝了。」老太太有氣無力地道了一聲謝,隨後地鐵工作人員抬著輪椅跑了過來,將她緊急送去醫院。
等老太太被送走,圍觀路人也逐漸散去。
「你也是中醫嗎?」圓臉小伙打量著漂亮的白蘇,氣質古典,身上還隱隱散發出藥香,「剛才謝謝你提醒,不然我就疏忽了。」
「內關也能急救,但她是情緒導致氣厥實證,最好是加上這幾個穴位,效果會更好。」白蘇看向圓臉小伙吊著的左胳膊,她伸手按住他肩膀,輕輕一轉就將脫臼的手復位了。
本來等下自己想辦法弄回去的程冬冬:「……」
一下子就好了?
「好生注意別第二次脫臼。」白蘇給他復位後轉身匆匆去搭另一班地鐵趕去了醫院,整個醫院燈火通明,人來人往。
白蘇按照路牌指引走到了醫院後方一處坐落在綠植湖畔旁的幾棟大樓,這裡就明顯安靜許多,進入也嚴格許多。
白蘇和古老爺子打了個電話,他很快下來接她,「小白醫生您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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