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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著曬書的功夫,白蘇也翻一翻這些醫書,很多醫書都只有上冊或是半冊,好多白家經方和針法都在早年間遺失了。
祖輩去世得早,而那時爺爺也小,根本沒能力找回來,爺爺說若是祖輩珍藏的醫書沒有遺失,他的醫術還能更好一些,也不會讓白家走向沒落。
以前白蘇因為心結,覺得沒落就沒落吧,也不會有人再因此而死,可直到爺爺去世時,她又懊悔自己不該轉行,應該好好從醫,應該好好守在家裡,爺爺也不會疾病忽然去世。
再或者,早些回來也好,白蘇愧疚埋著頭,一言不發的曬著書,任由陽光落在後背上。
何信擦了擦臉上的汗,「小師姐,太熱了,你先回屋吧,剩下的我來曬就好。」
「沒事,一起曬,早些曬完早些休息。」白蘇繼續曬書,曬著曬著看到中間夾著一個木頭盒子,盒子大概A4紙那麼大,她輕輕擦拭了下外殼才小心打開,裡面放著幾本中醫醫師執業資格證書。
最上面一本的封面已經磨損嚴重,看得出經常被人翻開撫摸過,白蘇翻看封頁,看到裡面的老舊照片以及深埋心底的名字,心底情緒瞬間涌了上來。
「誒?我怎麼把這個搬出來了?」何信抱了厚厚一沓出來,沒有注意到這個盒子夾在其中,「師爺最寶貝的就是這個了,總是仔細放在柜子里。」
「怎麼會夾在書里了呢?」何信有點想不明白,難道是他收拾的時候弄亂了?
白蘇垂下眼眸,壓了壓眼底翻湧的情緒,聲音有些啞,「我前幾天辦手續拿了我的,你拿去放好。」
何信小心問:「不曬啊?」
「不用。」白蘇看著被爺爺塑封了內頁的證書,「就這麼放著吧。」
「誒。」何信小心抱起盒子往屋裡跑,真希望有朝一日,他也能以民間傳承的方式考到這個證書。
白蘇望著何信的背影,眼底浮出一抹晦澀,心情低落地翻了翻書。
這時前院醫館方向傳來砰砰砰地敲門聲,白蘇忙放下書,匆匆去了大堂。
開門一看,是之前見過的嬌嬌媽媽,她的身邊還跟著一個年輕女人,懷裡抱著一個小孩。
嬌嬌媽媽李玉問道:「小白大夫,在休息嗎?」
她身側的女人滿臉發愁的打量著如墨竹站立的白蘇,這麼年輕漂亮?能行嗎?
「沒,在曬東西。」白蘇拉開門,讓兩人進來,「我看外面沒什麼人,就沒留人在前面。」
「外面太熱了,大家都在屋裡吹空調呢。」李玉讓身邊的朋友坐椅子上,「我們也是著急,所以才大中午的跑過來。」
白蘇看著女人懷裡的孩子,瞧著只有兩歲的樣子,孩子沒什麼精神,懨嗒嗒的靠在媽媽懷裡,「不舒服嗎?」
朱琳顧不上猜疑,順勢點頭,「前些日著了涼,生了場病,好不容易好了之後一直沒什麼精神,也沒有胃口,一直想法子給他做好吃的,可還是什麼都吃不下。」
「原本肉嘟嘟的一個小孩兒,現在瘦了不少。」做媽媽的最是操心了,一看孩子吃不下東西,自然急得不行,「在家附近找了兩個中醫開了方子,可是喝了好幾天都不見效,聽李玉說你厲害,所以專程從縣裡趕過來的。」
「你別急,我幫他看看。」白蘇幫小孩把了把脈,脈象細軟,脾胃虛弱,「之前生病著涼是拉了很久的肚子是嗎?」
「對,拉了好幾天,連輸幾天液才止住。」朱琳懊悔不已,「早知道不帶他去玩水了,也不會生病住院。」
「誰也不知道會這樣的。」李玉拍拍她肩膀,勸她別把錯都怪自己身上,「小白大夫應該有辦法的,對吧?」
前些天,她兒子就來扎了一針,喝了一碗藥,當天晚上就活蹦亂跳了,她相信白蘇的本事。
「我會盡力。」白蘇認真辯證,確認生病時腹瀉嚴重導致泄了陽氣,以至運化失調,終而導致精神不濟,沒有食慾。
把完脈,白蘇輕輕摸了摸小孩兒細軟的頭髮,柔聲問道:「先針灸一次,讓他先有些食慾。」
「針灸?他特別怕打針,每次打疫苗都疼得大哭,能哭半小時。」朱琳捨不得兒子哭,於是小心詢問白蘇:「能不扎針嗎?」
「可以,但好得慢。」白蘇微頓,「針灸其實不太疼,只有酸酸麻麻的感覺,他現在精神不濟,應當也沒太大感覺。」
「朱琳啊,還是針灸一下吧,針灸過後有了胃口才能養好身體。」李玉在旁勸說,小孩再瘦下去,想養恐怕就養不回來了。
朱琳糾結了一分鐘,最終還是同意針灸,疼一下總比繼續生病好。
她同意後,白蘇取了銀針幫小孩針灸,以中脘穴、足三里、胃俞穴為主,輕輕捻動運氣,讓針灸效果達到最好。
等針灸完,白蘇眉間浸出一層薄汗,小孩兒的臉色倒是好了一點,拉著媽媽的衣服領子說想吃糖。
「想吃糖?我給你剝糖吃。」朱琳欣喜極了,顧不上小孩能不能多吃糖,只要孩子有胃口想吃東西就行。
白蘇並未阻攔,轉身幫小孩開藥,「小朋友一開始生病拖太久,泄了陽氣,光是調理脾胃補氣益血還不夠,還得補陽。」
「這兩日便要入伏了,入伏後,陽氣旺盛,也是養陽、治病的好時機。」
李玉心思一動,看向門口擺放的廣告:「入伏後是不是應該貼三伏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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