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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葉晨夕沒有轉回頭注意到井熠的神色。
自聽到「小夕」和「戲劇社」這兩個詞開始,某個棕褐發色的少年就心中警鈴大作,他不知道兩人在討論什麼,但隱約察覺到和池濯哥手下的社團有關。
原來葉晨夕加入了戲劇社,到時候要表演舞蹈。
井熠俊秀脆嫩的臉頰略顯緊張,立即快步邁過來,零碎的栗色短髮搭垂在額前,黑色牛仔褲上的銀色鏈子嘩啦啦作響,他酸溜溜地彎下腰拿起茶几上的劇本定睛一看——
《Sleeping Beauty》。
漂亮的睡覺?!
這.......這是什麼破劇本!
井熠的英語雖然時常卡在及格線,但最基本的單詞還是認識的,一想到葉晨夕要在舞台上和別人漂亮的睡覺,他就繃不住了,眼神十分控訴地看向身旁的纖瘦「少年」,表情活像被丟棄的毛絨絨小動物:「你咋會答應演這種舞台劇?」
「啊?」
葉晨夕尷尬地接過他手裡的劇本,以為他因為不知道戲劇社的事和自己賭氣:「對不起,之前忘記和你說了。」
「我畢竟是戲劇社的成員,抽中裡面的主演也沒辦法嘛,整個劇本最長的戲份就是睡覺,比想象中方便。」
主演也不能接這個啊!
井熠的眼圈直接紅了一圈。
「呵.....你還不知道小夕在我的社團準備藝術節的比賽嗎,井熠。」
花池濯饒有興致地交疊雙腿,抱著胸看向神色驟變的栗發少年:「她說的沒錯,我特意為小夕簡化了台詞,比其他人的要好背。」
「不過,連子辰都知道小夕即將表演舞台劇呢,我以為你也知道。」
「沒關係,阿熠,我的戲劇社也隨時歡迎你過來參觀。」
靠啊!
葉晨夕差點捂住花池濯的嘴。
她急忙去看井熠的神色,果然從他稚嫩白淨的臉頰上看到了溢於言表的委屈,對方的臉本來就是乖巧的娃娃臉,一旦露出這種表情,會令人下意識升起濃濃的罪惡感。
「噢。」
井熠抿了抿嘴角的小虎牙,嫉妒如同廣闊的海水翻湧到心裡,原本蓬鬆柔軟的微燙短髮早已經耷了下去,他知道這和葉晨夕沒什麼關係,但是理智是一回事,感情上又是另一回事。
酸澀的情緒填斥著內心,根本控制不住,他摸了摸自己耳垂上的精緻袖扣安慰自己,看了她一眼,垂下頭走了。
「我先回去了。」
「井熠.......?!」
葉晨夕急忙伸出爾康手,眼睜睜看著面前容貌俊秀的栗發少年一副不想多聊的樣子,灰頭土臉地離開了活動室。
不、不是吧。
她只是忘記告訴他社團的事了啊,怎麼突然生氣了?
好吧,仔細思考一下,自己加入戲劇社即將表演公主這麼大一件事情,沒告訴兩肋插刀的好兄弟就算了,她在這之前甚至邀請過別人參觀表演。
大哥葉景裕那邊因為要報備放學時間所以他早就知道,F2當初邀請過,F3周末在宴會上聽說過,四個人里竟然只有井熠不知道,他肯定會不開心。
說到這個,她本想追上去的腳步頓住,頗為尷尬地轉回頭看向花池濯。
袖扣的事,被這傢伙看到了。
防住了其他三個人,偏偏沒有防住自己不打算送的那一位!
「學長,你.........」
葉晨夕甚至不知道現在該說些什麼。
總不能開門見山讓他別講出袖扣的事,而且井熠那邊走掉歸走掉,身上傳遞過來的能量值比剛才要多,同自己宴會回來對葉景裕「鬧彆扭」是一個道理,一時間令人進退兩難。
花池濯安居若素的姿態倒是與往常一樣。
「井熠那小子,一點也沉不住氣。」
他沒什麼表情地從沙發上站起來,眯了眯漂亮細長的眼眸,慵懶頎長的身板走到葉晨夕的面前,手指捏到她手裡多出來的那本透明夾上,輕輕一抽,將井熠先前還給她的劇本拿回去。
所以說,一個袖扣而已,寶貴成那個樣子。
不就是平時基本用不到的小小飾品,又是換成他不喜歡的校服作踐自己、受了憋屈找他借襯衫,又是不顧疼痛戴到耳朵上........其他人看了還以為是什麼定下山盟海誓的定情信物。
不知道那個死小子在珍貴什麼。
花池濯垂眸看著葉晨夕欲言又止的糾結模樣,內心的煩躁在原本的基礎上增添了幾分。
伸出骨節細長的手指點了一下她的額頭,將人往後推了推,念在這個小沒良心的只送了那麼一小個東西的份上,他心煩意亂地收回視線,將多余的劇本扔到茶几上,直接放對方離開了這裡。
然而,一切只是個開始。
葉晨夕猶疑不決的表情像是遇到無解的問題、最後擺爛一樣,捂著被點的眉心同樣灰溜溜地埋著頭離開了活動室。
花池濯面色不虞,乾脆沒回教室,而是留在這裡整理起了生活部近幾日忙起來的工作。
腦子裡時常回想起那個面頰蒼白脆弱的秀氣「少年」臨走前的神情,他一上午都心緒不寧,統計校慶器材的申請沒處理幾個,直到活動室的大門被嶄新的高挑身影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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