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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讓他如此憋悶之人,最後會獲得什麼下場呢?」
「三位哥哥在邊關拼死拼活,父親一輩子在朝中戰戰兢兢,何必為我一人賭上一切。」
「父親只要在祖母那裡護著我一點,我就心滿意足了。」
「況且我本身也不喜歡什麼大皇子,根本也不想做什麼母儀天下的皇后,是父親一直想讓我那樣,而如今事已至此,父親何不成全我一回,成全了我的喜愛,看我自由自在幸福一生呢。」
沈卓認認真真看著自己的女兒,從不知道自己的女兒不吭不響的,竟有這麼許多的想法,竟將這朝堂局勢和君臣之間的關係都看得如此清楚……
最後沈卓也沒再說什麼,終是揮揮手讓賀清心回去了。
當夜沈卓跟自己的夫人在一起商量了一夜,也沒商量出什麼個結果,夫人一直在埋怨他無能……沈卓也是畢生第一次意識到自己確實無能。
他這個太傅看上去風風光光,位列三公一人之下,卻連自己的女兒都護不住……何其可悲。
第二天賀清心就跟著他的太傅爹去面見皇帝,一大早上一起走的,天都沒亮呢,賀清心就被婢女們給弄起來,擦脂抹粉換新裝。
而且進入了皇宮之後,太傅去上朝了,賀清心就只能被宮人們帶著去後院等著,等待皇帝宣見。
一早上都沒吃飯,賀清心一直等到快晌午了,皇帝終於下朝了,賀清心這才被召見,隨著宮人們引領,再一次進入了皇帝的御極宮。
進去之後賀清心恭恭敬敬地叩頭行禮,等到皇帝要她平身的時候,她才有按照記憶當中周全的禮儀,緩慢地起身等待。
而這個時候賀清心的餘光當中看到了熟悉的袍角,明顯是她的便宜爹也在大殿之中。
陛下在上方沉吟許久,一直盯著賀清心,這種套路賀清心很熟悉,這不就是先用威嚴碾壓,讓對方亂了陣腳,然後再開口嘛。
和刑訊的時候先把人晾著是一個道理。
賀清心才不上這種當,她得虧品種是個人,賀清心要是一匹馬,她都敢在這站著睡著了。
過了許久,皇帝才總算是擱下了筆,看向賀清心要她抬起頭來。
賀清心也沒客氣,直接抬起頭來直視皇帝,來嘛,不是搞心理戰術嗎,讓我用純真的眼睛看一看你到底要搞什麼計謀。
皇帝倒也不會因為這種事情和她計較,按照慣例,就算皇帝讓抬起頭,也不可直視天顏,但是這並沒有寫進禮儀之中,只是一種約定俗成。
畢竟也沒有人會真的盯著皇帝看個沒完,但是賀清心會。
皇帝很少被人這麼盯著看,有一些不習慣。
微微皺了皺眉,他總不好讓人抬頭之後再低頭吧。
因此他看著賀清心,也不拐彎抹角,說:「可收到聖旨了?」
賀清心回答:「陛下,臣女已經收到了聖旨。」
「可有任何的異議?」皇帝的聲音微沉,很顯然想要壓迫一下賀清心。
他半個字也不提之前賀清心拜託他一定討回公道的事情,只是用這種方式讓賀清心別無選擇。
這就是皇權,沒有任何道理可言,或許粉身碎骨能討回一個公道,但以卵擊石的事情賀清心從來不干。
她當日之所以跟皇帝推推拉拉說那麼多,就是想要拿皇帝扯個大旗,好在回家的時候沒人欺負她。
現在賀清心也可以用太傅府扯大旗,逼著皇帝對她做出讓步,哪怕玉石俱焚也未必不能治一治那大皇子的罪。
可以,但沒必要啊。
賀清心還想感謝一下大皇子,對方是真了解她的性.癖,大美人魚直接送到她床上,賀清心吃得十分開心。
於是賀清心短暫的沉默了片刻,整個大殿之中落針可聞。
倒不是賀清心想搞什麼事,賀清心是一個非常識時務的人,雖然奉行的標準是事情搞大不行就嘎。
但她很清楚,就算有一身銅皮鐵骨,在這封建禮教能壓死人的社會,她也不可能追求什麼公平公正公開。
所以該收還是要收的,既然要收,也不可能痛痛快快地就收了,總得讓人覺得她不情願有苦衷,才好談下一步怎麼獲取利益的事情。
賀清心長久的沉默,讓她身邊不遠處站著的沈卓都緊張得一直吞咽口水。
最後沈卓實在是看不下去,出聲呵斥道:「陛下問話,為何不答!」
賀清心側頭看了一眼自己的便宜爹,把自己的眼中擠出了兩滴淚水,重新抬起頭的時候,淚水就那麼緩慢地爬過臉頰,對著皇帝緩緩跪下說:「臣女……沒有任何異議。」
皇帝不由得挑了挑眉,這倒是他沒有預想過的結果。
在那日發生事情之後,從面前這女子的所作所為看來,此女性情剛烈有勇有謀,甚至是膽大妄為,敢當殿無憑狀告皇子,顯然不是隨隨便便就能夠敷衍安撫之人。
所以這些天皇帝還真的派人去徹查了事情,私下裡不僅把自己的二兒子,連大兒子,包括皇后都好好申斥了一番。
但畢竟是自己的兒子未來的儲君,無論做下怎樣的糊塗事,他這個做父親的總要設法將事情抹平。
而比較麻煩的是受害者是太傅之女,沈卓於大皇子有教授之恩,滿門忠烈,又是純臣絕不能輕易鎮壓。
因此這些天皇帝雖然身為皇帝,也是好一番焦頭爛額,左右衡量,今日已經做好了和太傅相互推拉的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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