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頁
「哎呀,宋縣令您就別打馬虎眼了,如今唐國第一神探花四郎在此,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兒了!」
「再這樣下去,咱們何日能安寢?!」
花一棠眨了眨眼,「宋縣令不妨直說,花某洗耳恭聽。」
宋縣令嘆了口氣,「最近幾個月,弈城鬧飛賊,偷了不少東西,弈城百姓人人自危,夜不能寐,著實惱人啊!」
林隨安腦中叮一聲,「什麼樣的飛賊?」
「沒有人見過這飛賊的模樣!」宋縣令道,「這賊人來來無影去無蹤,神秘莫測,而且十分囂張大膽,每次偷盜之前,還送花箋預告!」
說著,從懷裡掏出一個信封遞給花一棠,信封里是一張花箋,右下角畫著一枝梅花,歪歪扭扭寫了字:
【十月初十子時三刻,貴府主人最珍視之物】
花一棠的表情一言難盡,「紙是素草紙,墨色不正,略有臭味,應該也是市面上的便宜貨,花——畫得挺丑,這字——更丑……冒昧問一下,偷走的是何物?」
「偷的是我家!」魯員外舉手,「是內子的……咳,肚兜……」
「噗——」林隨安、靳若和方刻同時噴茶。
花一棠眼角抽搐,手裡的花箋頓時變成了燙手山芋,拿也不是,扔也不是,用拇指和食指捏了個角,想偷偷塞回信封。
「花四郎且慢!」宋縣令指了指,「這賊人在花箋背後署了名字。」
花一棠調整了一下表情,慢慢翻過花箋,瞳孔驟然一縮。
三個字,寫得尖嘴猴腮:雲、中、月。
*
小劇場
雲中月:阿嚏阿嚏阿嚏!
第229章
林隨安憋笑憋得很辛苦。
宋縣令和員外們大約是將花氏四郎當成了救世主, 訴苦訴得那叫一個情真意切。
王員外:「你說說這賊子是不是吃飽了撐的,偷我的夜壺作甚?」
孔員外:「夜壺也就罷了,起碼還是人用的東西, 我就納了悶了,為何要偷我家大黃的飯碗?」
花一棠:「敢問大黃是?」
孔員外:「我養的狗。」
花一棠默默用扇子抵住了額角。
靳若捂著臉, 縮著脖子, 肚皮亂顫,嘴裡時不時噴出幾塊糖糕渣,方刻肩膀抖得茶盞都端不穩了。
李員外一臉哀怨摸著光溜溜的額頭,他和陳煩煩一樣髮際線感人,「賊人偷走了我的假髮包……」
張員外:「我家廚房丟了一條火腿。」
宋縣令怒而拍桌,「花四郎,您評評理, 賊人如此作為,可曾將我官府放在眼裡!」
花一棠長長吸氣,擠出乾癟的營業笑容,「花某有個問題, 此飛賊在花箋預告中說,要偷的乃是諸位最珍視之物——」
王員外:「那夜壺我用了二十年了,習慣了, 沒了那夜壺,我……我如廁……廁不出來啊!」
孔員外:「我家大黃跟了我十二年, 是我最親的家人!偷大黃的飯碗,就是偷我的飯碗!」
李員外:「假髮包是我從東都量頭訂做的,唐國僅此一個!」
張員外:「我家那可是五年的火腿, 肉質晶瑩剔透,猶如水晶, 沒了這火腿佐料,我飯都吃不下去。」
魯員外:「……魯某喜繡花,內子的貼身衣物……嘿嘿,都是魯某親手繡的……」
花一棠的笑容好像一張烤糊的胡餅黏在臉上,嘴角一動,掉下一堆尷尬,「如此說來,這飛賊的確有幾分品味。」
靳若、方刻:「噗——」
林隨安大腸小腸都要打結了,趕緊換個話題,「不知這位……呃,田員外丟了何物?」
田員外大約五十開外,花白頭髮,身形瘦小,五官長得很擁擠,是所有人中唯一一個沒倒苦水的,入了正堂後一直有些心不在焉,似乎注意力全被花宅里的擺件吸引了。
說實話,和揚都、東都、益都的花宅大院比起來,弈城這所小別院的裝飾物已經極盡低調,除了比較特立獨行的太師椅和高桌,只擺了幾個綠油油的瓷瓶,和園內的景致倒也相配。
被林隨安一問,田員外這才回過神來,尷尬笑了笑道,「我丟了一個舊水囊,沒什麼特別。」
靳若:「莫非你離了那水囊就喝不下去水?」
「只是不順手罷了。」田員外眼珠子又瞄向了瓷瓶,「敢問花家四郎,這堂上擺放的可是越窯瓷器?」
花一棠:「田員外好眼力,確是上林湖越窯出產。」
田員外:「果然、果然!瞧這胎質細膩,釉層均滑,碧綠如冰,不愧『九秋風露,千峰翠色」之名。」
花一棠眸光閃動,「想不到田員外還對瓷器頗有研究。」
「只是小小的愛好,不值一提。」田員外擺手,想了想,又道,「只是有句話不值當講不當講——」
「田員外但說無妨。」
「堂中這些越窯瓷器皆是上上品,價值百金,就這般擺在大庭廣眾之下,是不是有些太招搖了?」
此言一出,眾人同時倒吸涼氣,看瓷瓶的眼神頓時都不對了。
花一棠笑了,「田員外此言差矣,一則,這些瓷瓶本就是裝飾品,若不擺出來給人看,還有何用?二則,堂中的瓷瓶並非上上品,而是秘色瓷,本是皇室御用,只是這一批款式不夠新穎,才留為花氏宅邸自用,有市無價,區區百金,只夠買個瓷瓶底。」
Tips:如果覺得不錯,記得收藏網址 或推薦給朋友哦~拜託啦 (>.<)
<span>: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