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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承著這個堅定的信念,白向堅定地走著,當拐杖的樹枝斷了,他堅持,腳磨出了泡,他堅持,水泡又磨破了,血滲出來,他還在堅持,肚子餓得咕咕叫,他堅持——堅持不住了!
別人都說胖子最抗餓,可他一餓就頭暈,眼前一黑趴在了地上,軟乎乎的肚皮埋在了野草里,好像漏氣的皮球般憋了。
阿爺,對不起。
讓您失望了。
花家四郎比我高,腿比我長,我打不過,還被他踹了一腳。
花四郎身邊還有個會武功的小娘子,遇神殺神遇佛殺佛,堪比地獄惡鬼——
白向悲傷地想著,迷迷糊糊睡了過去,恍惚間,他似乎聽到了什麼聲音。
「師父,不得不說咱這運氣真是絕了,出來撿柴居然撿到個人。」
「嗯……這人看著挺肥啊。」
「我覺得比木柴耐燒。」
「徒兒所言甚是有理。」
白向猝然睜眼,他離地面越來越遠——有人從背後抓著他的腰帶,勒得肚子細了一圈——他飛了起來,不對,他仿佛一條臘肉被人拎了起來。
白向看到了一張臉,是那個恐怖的林隨安的臉,笑得好像一隻偷到雞的黃鼠狼,「喔嚯,有些眼熟啊,我記得好像是叫——白餅?白米?白菜?」
白向的肚子咕嚕叫了一聲,「……是……白向……」
*
不愧是「白象」。
這食量,居然能和花一棠打個平手!
林隨安靠著憑几,右腿盤著,左腿屈膝,手肘搭在膝蓋上,拿著一塊碎羊骨頭砸吧滋味。碎羊骨還有一盤,皆砸成指肚大小,木夏選的都是帶骨髓的位置,用小火烤得焦黃,灑了椒鹽孜然,一嘬,味兒賊香。
撿回來的白向吃得滿嘴流油,恨不得整張臉臉都埋到肉粥鍋里去,靳若虎口奪食搶回來一盤羊肉,不甘示弱大吃特吃。
方刻吃飽了,和伊塔窩在一邊打瞌睡。從花宅帶出來的馬車停在二十步外,拉車的馬悠閒嚼著草葉,三輛車,一車乘人,另外兩車都是木夏準備的旅行用品,林隨安覺得堪比哆啦A夢的百寶袋,啥都能掏出來。
比如頭頂的遮陽棚,三層紗絹疊遮,不僅能防曬,還能營造出朦朧夢幻的美感;地上鋪的波斯石榴紋駝毛地毯,熬肉粥的雙耳銀鍋,烤羊肉的果木架,各式各樣的香料調料,甚至還有刷調料的小刷子,大大小小五六個。
花一棠盤著雙膝,華麗的衣擺好似花瓣平鋪在地毯上,側著身子,小扇子抵著額角,臉皺成了一團,問木夏,「白向吃了多少?」
木夏送上解膩的茶湯,「起碼五百文了。」
花一棠的臉更皺了,「白向,差不多得了,占便宜也不是這麼個占法,不怕撐死嗎?」
「花四郎你也太小氣了,吃你幾塊肉怎麼了?」白向抓過羊肉搶靳若盤子裡的蘸料,「等你去了廣都,我請你吃七天的流水宴。」
「不必。揚都花氏和青州白氏沒什麼交情。」花一棠翻白眼,「吃完了趕緊滾。」
白向又舀了一碗肉粥,就著碗邊吸溜,「花四郎,別說我沒提醒你,這條道上可不安全,你這馬車這麼招搖,定會惹出禍事來。」
「花某又不想去什麼溫泉,也不想看什么小娘子戲水,怎會遇到山匪呢?」花一棠笑道。
白向咬牙切齒,「你嘴這麼欠,定會遭報應的!」
正說著,靳若突然放下手裡的盤子,趴在地上,耳朵貼著地面聽了聽,瞪著白向,嘴裡嘖了一聲。
白向被瞪得心驚膽戰,「怎、怎麼了?」
林隨安笑了,「好徒弟,人頭送上門了。」
靳若老大不高興,擦了擦手上的油,提起身側的橫刀,鬆了松肩膀,擺了擺脖子,挽了個刀花。
靳若手上的橫刀是離開東都前,淨門幾位長老去東都資深鐵匠宏錘錘處特別定製的,以花氏特供精鐵打造,造型與千淨相同,兩尺長,三指寬,纏絲刀柄,銀色的刀鞘,刀鋒銳利,僅從外表來看,比千淨靚麗了許多,但重量只有千淨的五分之一。
林隨安為此刀起了個拉風的名字,叫「若淨」,本意是取「靳若的千淨」之意,不想靳若竟理解成「形若千淨,神若千淨」,感動的不得了。
林隨安不得不感慨,若論文學素養,這個徒弟比她強了百倍。
訓練了一個多月,靳若的力量、速度都有大幅提升,但比起林隨安天生神力還是差了許多,這是天賦,暫時還沒有辦法彌補,所以林隨安調整了教學方案,打算從十淨集的刀式入手,或許能有所突破。
只是出現了一個問題。
林隨安所持有的十淨集殘本對於刀法的形容實在太過逗比,師徒倆外加七星想破了頭,依然參悟不能,而林隨安所學,主要還是依靠肌肉記憶和身體反射,戰鬥的時候大約能體會出用的是什麼招式,但若真要說招式具體長什麼樣,腳法怎麼走,刀勢怎麼轉,手法怎麼變,完全兩眼一抹黑。
一句話總結,實戰無敵,理論菜雞,只能打,不會教。
糾結了幾日,林隨安當機立斷又又又調整了教學大綱,讓靳若也從實戰開始,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打了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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