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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遣散的人呢?」
「基本都是胡人,一部分回了家鄉,一部分不知所蹤,若想追查的話,很費功夫。」
「話句話說,」林隨安道,「如果這名琵琶女就是連小霜的話,只有彌妮娜見過她的臉,了解她的來歷。」
凌芝顏:「可是如今彌妮娜也死了。」
花一棠手指噠噠噠敲著桌子,「不讓別人見到琵琶女的臉,又遣散之前的老人……就仿佛是為了——」
三人異口同聲:「徹底抹去琵琶女的存在。」
說完,三人對視一眼,同時皺起了眉頭。
「連小霜常去的三家繡坊查得如何?」花一棠又問。
「都是做正經生意的普通繡坊,沒什麼特別。」伍達道,「目前正在排查繡坊常客的名單。」
花一棠點頭,示意伍達退下。
「想不到這些衙吏和不良人還有點用啊。」靳若道哼哼唧唧的,「總算不用咱們淨門事事親力親為了。」
花一棠擺出哄小孩的笑臉,「衙吏和不良人只能查查明面上的事兒,那些關鍵的隱秘線索,當然還是要靠咱們小靳若呢。」
靳若一臉嫌棄,「去去去,別用這種口氣跟我說話,好噁心。」
「咚、咚、咚、咚——」外面響起了鼓聲,眾人精神一凜,齊齊站起了身。
瞿慧到府衙了。
*
池太守做了一晚上的噩夢,一閉眼,就是吊在房樑上的彌妮娜屍體,早上還在枕頭邊發現了一撮脫落的頭髮,池太守不禁想起了曾有過一面之緣的大理寺卿陳宴凡——那光亮的額頭,那悲劇的髮際線——莫非他要步大理寺卿的後塵?
憋了一肚子的起床氣的池太守磨磨蹭蹭起身,剛喝了兩口小米粥,府衙的鳴冤鼓又響了,扔下飯碗急急忙忙趕到大堂,定眼一瞧,凌司直、花參軍和林娘子竟然早就到了,都眼巴巴等著他升堂呢。
這幫傢伙難道都不不睡覺不吃飯的嗎?這是要累死活人啊!
池太守心中一片鬱悶惟天可表,只能整理衣冠,端坐大堂,拍下了驚堂木:「何人鳴冤,帶上堂來!」
三道堂威喊過,伍達帶了一名婦人上堂,池太守剛開始還以為自己眼花,揉了揉眼皮,嚯一聲,婦人正是吳正禮的夫人瞿慧,居然平安無事,可之前各種證據明明顯示她已經被吳正禮殺了——
瞿慧撲通跪地,雙手呈上訴狀,「民女瞿慧,與吳正禮成婚十年,自問恪守本分,勤儉持家,無奈吳正禮嗜賭成性,敗家殘暴,對民女日日施以暴行,民女生不如死,今日登堂申訴,求太守判我二人義絕,至此之後,分道揚鑣,再無關聯!」
言罷,重重叩首,雙肩顫抖不止。
池太守示意不良人將訴狀送上來,細細看了一遍,砸吧了一下嘴巴,將花一棠和凌芝顏招到案前,低聲道:「花參軍,凌司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花一棠:「瞿娘子的的確確是被雲中月擄走的。」
池太守:「哈?」
凌芝顏:「昨夜林娘子與雲中月大戰,將瞿娘子救了回來了。」
池太守:「誒?」
花一棠:「此事鬧得滿城風雨,池太守沒聽說嗎?」
池太守:「這個……本官公務繁忙,還沒來得及了解……原來如此,也好也好,只要沒死人就好!」
花一棠和凌芝顏回身落座,池太守清了清嗓子,「瞿慧,你的遭遇本官甚是同情,所請之事亦符合唐律,本官今日便判你與吳正禮義絕,強制解除婚姻。」
「多謝池太守!」瞿慧淚流滿面,重重叩首。
「伍達,去問問獄丞,吳正禮醒了沒有?」池太守又道。
伍達快步走出大堂,不多時又回來了,「啟稟太守,吳正禮已經醒了,正在堂下候著。」
池太守很滿意,心道花參軍手下果然能人輩出,區區一個仵作也有妙手回春的醫術,一揮手,「速速帶上來!」
兩名獄卒將吳正禮拖了上來,吳正禮手腳還是軟的,衣衫髒污,髮髻散亂,目光還有些呆滯,在看到瞿慧的時候,眸光微微閃動了一下,突然掙脫出了獄卒的手,趴在地上大喝,「大人,是瞿慧!我是冤枉的!我沒有殺人!瞿慧還活著!我是冤枉的!!」
池太守「啪」拍下驚堂木,「瞿慧安然無恙,吳正禮殺妻一案不成立,判吳正禮無罪。」
吳正禮呆愣一瞬,突然一個扭身撲向了瞿慧,「你個賤人,聯合外人來害我,我今日就要將你抽筋剝皮——」
獄卒一把攥住了吳正禮的肩膀,又將他拖了回去。
「放開我!瞿慧是我吳正禮的妻子,生是吳氏的人,死是吳氏的鬼,你們憑什麼攔著我,這是我的家事!你們管不著!」吳正禮雙眼赤紅嘶吼道。
「放肆!此乃益都府衙大堂,不是菜市口!豈容你咆哮公堂?!」池太守狠狠拍下驚堂木,震得整座大堂嗡嗡作響,「吳正禮常年虐打髮妻,手段殘忍,令人髮指,本官現按《唐律疏議·戶婚》之規定,判吳正禮與瞿慧當堂義絕,吳正禮當返還瞿慧所有嫁妝,不足或缺漏者,需折算銀錢補齊。除此之外,還需賠付瞿慧五十貫錢作為補償。來人,讓吳正禮簽義絕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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