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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學子恍然大悟:
「白苹所言甚是!」
「此人果然危險!」
「險些中了他的道!」
「還是白苹有大智!」
單遠明長吸一口氣,目光直直射向花一棠,「花家四郎,我知你家世顯赫,富貴滔天,但公理乃世間擎天之柱,絕非家世財富可撼動,你為一己私慾,構陷馮氏文門,將天下學子置於水深火熱之中,將唐國文脈至於岌岌可危之境地,國之基業將毀於你手,午夜夢回,你良心可安?!」
眾百姓「哇哦」,又齊刷刷看向了花一棠。
花一棠冷笑:「馮氏科考舞弊,人證物證俱全,怎麼到了你這兒,就變成構陷了?」
「馮氏暗塾是花氏發現的,泄露考題的軸書也是花氏找出來的,關鍵證據皆是由馮氏宿敵提供,這證據的真假如何不令人生疑?」單遠明道,「何況馮氏文門高風亮節,數十年如一日資助寒門學子,不求回報,不求金銀,此等善舉,此等高義,怎會自毀門楣?定是花氏見馮氏聲名顯赫,妒賢嫉能,方行構陷之舉!」
「噗!」花一棠噴出一口茶,搖著扇子大笑起來,笑聲連綿不絕,震得整條街都在發抖,「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單遠明大喜,提聲道:「諸位!諸位!可瞧見了?!此人是定是被我說中了惡行,羞愧難當,激奮瘋癲了!」
「啖狗屎!」花一棠笑聲倏然一停,「他馮氏算什麼東西?憑什麼與我花氏相提並論?!你說馮氏聲名顯赫?顯赫在何處?在你鼠目寸光的綠豆眼裡嗎?睜開你的王八眼看清楚,花氏商鋪遍布唐國各州縣,花氏商隊足跡踏遍絲綢之路,花氏商船遠渡重洋,花氏商號名揚天下。問問你身邊的百姓,知道馮氏的有幾人?知道花氏的又有幾人?!」
圍觀百姓頻頻點頭。
「花四郎說的沒錯!若論家喻戶曉,非花氏莫屬啊!」
「我們都是大老粗,連字都不識得,誰關心什麼馮氏。」
「北市、東市、西市里五成的鋪子都印了花氏的族徽,天天抬頭不見低頭見,想不記住也不行啊。」
「花氏鋪子裡的東西就是好,衣服穿好久都不壞,就算懷了還能免費修補。」
「花氏的氈帽結實好用,還漂亮。」
「我喜歡花氏的配飾,每個月都有新花樣,尤其是最近香囊球,甚是神奇。」
花一棠:「若是我沒看錯,你身上的衣衫,腳上的鞋子,褲、腰帶,頭上幞頭都是是從花氏的鋪子裡買的吧。」
單遠明雙腳猛地向後一縮,嘴巴張了幾張,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花一棠站起身,身形矯健跳下馬車,他的身高比單遠明高了半個頭,長得又俊,穿得又花哨,常年撕逼打架的功底練就了一身攝人的氣勢,往那一站,萬眾矚目,鶴立雞群:「你說我將唐國文脈至於岌岌可危之地,我倒想問問你,你到底知不知道何為文脈?!」
單遠明揚起下巴:「夫謂文,由文字始,延為章詩典籍,積累為三墳五典,夫脈者,血之府也,乃氣血運行之通路,夫謂文脈,乃文學脈絡,國之血府,秉負屓之魂,屬文曲昌興之象!」
一席話,說的慷慨激昂,那些學子聽得是熱血沸騰,紛紛鼓掌叫號,可除了他們之外,所有圍觀百姓皆是滿臉懵逼。
花一棠用扇子敲著額角,笑道,「大家可聽懂他說的是什麼嗎?」
百姓齊齊搖頭:「聽不明白。」
花一棠聳肩:「我也聽不懂,煩請這位雜草居士為大家解釋解釋唄。」
「果然是不學無術的紈絝,」單遠明冷笑道,「你聽好了,文脈就是文之血脈,國運之脈!」
花一棠一敲扇子,「你若早這麼說,我不就明白了嘛。換句話說,你說我踹翻了馮氏,相當於毀了文之血脈,斷了國運之脈?」
單遠明一怔,似乎發現這話裡面有些不對,正欲開口辯解,不料花一棠突然先聲制人,拔高聲音道,「大家都聽到了吧,此人說馮氏乃是唐國國運!」
單遠明大驚失色:「我沒說過!」
「啊呀呀,雜草居士怎可睜眼說瞎話呢?大家可都聽得真真的呢!」
眾百姓紛紛附和:
「對對對,我們都聽到了。」
「他嘰里咕嚕說了一大串,不就是說這些嘛!」
「還讀書人呢,自己剛剛說的話就不認了,真是可笑。」
單遠明急得滿頭大汗,「我不是這個意思,諸位、諸位,此人曲解我意,乃為詭辯,諸位莫要信他!」
花一棠嘴角含笑,斜眼瞅著他,聲音不緊不慢,「區區一個馮氏,成勢不過十年,竟成了你口中的國運之根本,不知道的,還以為唐國已經成了他馮氏的天下呢。」
「花一棠!你口出忤逆之言!大逆不道!你可將聖人和朝廷放在眼裡!」單遠明怒喝。
「行忤逆大罪的是你們!」花一棠目光驟厲,聲鋒如刀,「你口口聲聲說我構陷馮氏,可有證據?!」
單遠明:「花氏與馮氏有仇,此乃眾人皆知之事,我乃是以常理推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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