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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隨安:「想不到竟是我這樣的,還有凌司直這樣的。」
花一棠翻了個白眼,「一點都不神秘了!」
「聽凌司直說,聖人這個暗御史的職位原本是打算給你的。」林隨安道,「如今卻給了我,你不覺得可惜嗎?」
「給你還是給我有區別嗎?」花一棠側目,「林隨安,你別忘了,我和你可是生死不離的搭檔。」
「巧了,聖人也是這麼想的。」
「哈?」
「聖人給我的第一個任務,是去青州誠縣。」
「大案子?」
「九成九。」
花一棠皺眉,想搖扇子,卻發現扇子沒帶,只能用手掌聊勝於為扇了兩下,挑眉笑了,「看來我起碼能封個青州刺史了。」
林隨安「哦?」了一聲,「刺史是幾品官?」
「青州是下州,刺史是正四品下。」花一棠得意道,「勉勉強強配的上我花家四郎啦。」
*
三日後。
花一棠收到了接到了吏部頒發的告身(授官的憑信,類似任命狀)。
林隨安瞄了兩眼,饒舌的文言文沒看懂,但有兩個詞還是瞧明白了。
【青州誠縣,縣尉】
「青州誠縣縣尉是幾品官?」林隨安問。
木夏眨了眨眼,「誠縣是下縣,應該是從九品下……」
靳若、方刻同時嘖嘖兩聲,伊塔小聲喊了句「四郎威武」。
林隨安長長「哦」了一聲,笑道,「勉勉強強配的上花一棠啦。」
花一棠的臉綠了。
第120章
身為青州白氏嫡系的子孫, 白向二十多年沒有什麼露臉的事兒,丟人現眼的事兒也不多,過得挺普通。
他的阿爺是青州白氏現任家主白嶸, 幾年前因為與揚都花氏搶奪地盤敗了陣,退守青州, 偏隅廣都, 過得十分憋屈。
百年前,白氏祖上出過宰相,巔峰時期也曾風光無限,之後就走了下坡路,也不知是智商不夠還是運氣不佳,族內在朝為官的,最大的只做到從五品下。
到了白向這一輩, 嫡系和旁系的子弟加起來五十好幾個,沒有一個讀書的料,鬥雞耍鳥倒是個頂個的厲害。白向雖說頂了個廣都第一紈絝的名號,但比起他那些兄弟們, 還算是上進的,私塾一個月,他能去七天, 渾渾噩噩混了十年,居然還混成了個舉子, 再加上青州白氏的光環,勉勉強強夠到了制舉的推薦標準。
送他去東都參加制舉的那一天,阿爺握著他的手, 老淚縱橫,白向長這麼大從未見過阿爺這般模樣, 當下感動得眼淚嘩嘩的。
「阿爺,你放心,此去東都,我定能一舉高中,為我白氏增光。」
阿爺一聽,哭得更厲害了,「啊呸!你什麼德行我能不清楚,你若是能憑真才實學考上,那才是見鬼了。」
「……」
「我早就打探好了,這次制舉,揚都花氏的花四郎也要去,那小子不學無術,一日私塾都沒去過,比你還不著調兒。」
「……」
「世家都在傳,說這次制舉的目的就是為聖人選宮妃。所以,才選了長得最好看的花四郎去。」
白向震驚,「原來在阿爺心中我竟有這般美貌——」
「美貌個腿兒!」阿爺一巴掌呼在了白向的腦袋上,「我是讓你尋個由頭好好揍花一棠一頓,最好能讓他破了相,這樣,花一桓想當皇親國戚的算盤就落空了,哈哈哈哈哈——」
「……」
白向承認,自從敗給花一桓後,阿爺的性格的確變得有些偏執——俗稱,腦子進水了。
果然,後來的一系列事實證明,所謂選妃的傳言純屬子虛烏有。
得知蘇意蘊因為應天樓失儀而被革除功名的消息後,白向第一次慶幸,幸虧他腦子不好,不是讀書的料,幸虧他長得不好,沒有魅惑聖人的本錢。
有句老話說得好「男子無才便是德」,他還是老老實實回家遛鳥逗狗,做個安分守己的紈絝吧。
畢竟現在揚都第一紈絝花四郎成了進士,以後唐國第一紈絝的名號只能由他來開創了。
白向踏上了歸鄉的旅程,一路遊山玩水好不愜意。
眼看到了青州境內,天色將晚,本欲去旅店投宿,不想遇到了一名樵夫,說旅店往北五里有一處溫泉,位置隱蔽,風景極佳,還說附近村裡的年輕女娘們常常在夜間結伴去戲水遊玩。
也不知怎的,白向被說動了,離了官道,走了山路,緊趕慢趕走了五里地,溫泉沒看到,女娘也沒瞧見,又遇到了那個樵夫,領著一幫凶神惡煞的土匪殺了過來。
隨行的六名護衛是白向在東都雇的,完全不是土匪的對手,扔下他跑了,白向跳車逃命,慌不擇路之下摔了個大跟頭,暈了過去,醒過來的時候,身處荒郊野外,馬車沒了,馬也沒了,身無分文,衣服破破爛爛掛在身上,左邊額頭摔了個大青包,像個犄角。
白向這輩子從未這般慘過,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從天黑哭到了天亮,大約是他的哭聲太過悽厲,野外的狼群都不忍靠近,竟是一夜平安無事。
哭了兩個時辰,白向口干舌燥,揉了揉腫泡泡的眼皮,爬起身,根據日出辨認了方向,找了根樹枝拄著,往南走。他沒有地圖,也不認路,但知道廣都在唐國的南邊,所以,只要朝南走,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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